她忍不住地想,前世的徐季柏是否也是在这个屋子,在这个府邸给她仔仔细细挑了那些礼物。
是否也是在和现在一般难对付的人周旋之余,还单独单方面地留给她一大片思念的时间。
徐季柏对着岭南的月亮想了多少次她?
孟茴被这样孤寂的前世激得难受,眼睛又酸又涨。
她以为这是她单方面的酸涨情绪,但徐季柏却一刹知晓,孟茴此刻的难过,来源于对前世他的心疼。
徐季柏不想表述记忆的事,不想因为两个人拥有同样记忆,不免会将记忆拿出来重说,他不想孟茴翻出陈旧记忆而难过。
徐季柏心里坠坠的,只能徒劳将孟茴抱得更紧,好似这样就能稍稍分担彼此都无法言说的难过。
这时他们还在角落里,孟茴背脊卡着墙角,微微有一点不舒服,所以她稍稍搂紧了徐季柏的脖子,借此舒缓一些背上的疼。
“你本来想说什么?”她缓了一会,凑着徐季柏的耳朵,轻声问。
徐季柏稍偏过头。
“在你说想我的前一句。”
徐季柏微讶。
他时常叹服孟茴的敏锐,他觉得这样很可爱。
“现在不想说了。”徐季柏紧了紧孟茴的腰,抱着她站起身,往床上坐下。
他给两人都褪去外袍,在床上躺下。
孟茴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姿势,躺好:“你想让我回京对不对。”
孟茴一直是一个很敏感且善于观察的小姑娘,比如她会看见只买一个包子,全给女儿吃的母女,猜测她们生活拮据,并在分明与她毫无关系的情形下感到难过。
他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孟茴,可现在也不免无奈。
“小姑娘要给大长辈留一点余地。”
这话他从前也说过,但这次孟茴并未进这个套。
“我不想。”孟茴执拗地说。
徐季柏搂她的力道紧了紧:“有些话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但今日你说这也许是轻视你,我反省了。”
他的话音顿了顿,随后道:“的确如离开前夜你所说,我不能保证我的安危,所以我选择暂时分开,但你来找我是我的意料之外。”
“你开心吗?”孟茴问。
徐季柏微愣,道:“嗯,见到你是惊喜,久别重逢惊喜之至。”
孟茴无声弯了弯眼。
“之所以不想再说了,是因为我并不想在此时影响你的情绪。”徐季柏温声道,“五天,好不好?我送你过徽州。”
孟茴倚着他的胸口,抖着肩膀笑笑:“才不要你送我呢,我自己来的我就自己走,徐季柏要努力工作,早点回京。”
徐季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两人又说了会话,便先后去沐浴,然后回床睡下。
孟茴熟练地在徐季柏的胸膛找到一个完全契合她形体的位置,左蹭蹭右蹭蹭,终于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慢慢睡着了。
徐季柏看她心痒,时不时吻一下,轻飘飘落下,直到过寅时,才涌上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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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孟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感觉身侧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动静。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徐季柏。”
“接着睡,我处理公务。”
孟茴点点头,从里往外挪了挪,霸占了床的中间,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睡着了。
徐季柏轻笑一声,站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孟茴好久,直到她又正式地安静下去缩回被子里,徐季柏这才稍显心满意足地放下帷幔离开。
他盥洗后去了前厅。
中丞和布政使已经在等着
了。
徐季柏穿着常服,容貌冷然,他坐下首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
布政使讪笑道:“三爷,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关于奏疏的问题,既然是岭南大家的事,由我们两个广西衙门的人单独出面,总是不那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