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捂着心口惊魂未定道,“贵人这是何时醒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抱歉,惊扰大娘了。”他走上前去欲将人扶起,却被躲开了手,悬在半空略显尴尬。
“我不是昏睡了几时,只觉有些口干舌燥,便醒了过来,正巧见大娘在门口,想着讨一碗水喝。”
“啊、水,水有,水有,贵人且随我来。”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胸脯,路过院子时,小心地往东厢房看了一眼。
没什么异样。
“大娘,方才可是冯婶子来了?”
六婶心下一惊。
“是啊,贵人怎知晓?”
“老伯引在下前来之时,正巧在院门前遇见,说是孙儿害病,请大娘来瞧一瞧。”他顿了顿,“如今才过半日,已然好了吗?”
“哪里,还病得厉害,无法根治。”她讪讪笑道,“实在是冯婶子担心孩儿,眼瞧着病势暂且稳住了些微,便赶紧给人送了回去。”
“明儿一早,还得去镇上的医馆里好好看看呢。”
六婶说罢抚着衣袖,叹道,“这小儿的病,最是耽误不得。”
“若不然一个差错,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是啊。”
他低叹一声,旋即随着妇人进了屋内。“对了……大娘可知,村邻乡里是否能随意走动?”
“实不相瞒,”他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在下失了记忆,不知为何会来到此处。”
“想着是否能略走动一二,也好教在下速速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何事。”
找到他。
找到谁?
他回想起林间的那两道陌生的影子。
会是他们吗?
“自然可以,瞧着贵人样貌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能帮衬一二,那再好不过了。”六婶子抹了抹衣角,“贵人若是遇见生人拦路,只管报上我家老头子的名,旁人便会知晓的。”
……
后半夜,他已然不知自己何时睡下,也不知那老翁去了何处,又何时回来。只是迷蒙中觉得耳边似乎有人言语,还有门扇吱呀。
略略挣扎着睁眼,却只看见灯台上摇晃的烛火。
居然这样疲惫吗……
天光未亮,他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得,便只身出了门去。此时村中雾气蒙蒙,却已有人家关了门扇往田中山上去。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认出了那其中背着一个孩子的妇人。
那婴孩的襁褓,和昨日六婶怀中抱着的那个一模一样。也许,这便是孩子的母亲?
“敢问阿姐可是冯婶家的媳妇?”
那妇人不认得他,却疑惑他为何知晓自己的身份,还是点了点头,“正是。贵人是——”
“昨日有幸路过,便在六婶家中借宿一晚,白日里碰见了送孩儿来诊病的冯婶,这才认出了这孩子。”
他抬头问道:“如今已好全了吗?”
“好全了,好全了。”
那妇人闻言欣喜至极,小心翼翼将背上的孩子放下还抱于腰间,神情中难免露出喜色:“贵人瞧一瞧,昨日夜里已经吃得下东西了,喂了小碗粥下去,今早便一切如常了。”
他眨了眨眼,“是吗?我见孩子昨夜被抱出来时气息尚且微弱,原本还嘱咐了今日去镇上医馆再瞧一瞧。”
“不曾,”妇人将孩子往前递了递,“孩子回来便差不多好全了,只消观察着就好。虽是急病,有贵人相助,便是想也不曾想过,竟可以好得这样快。”
妇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暗暗加重心中猜测,又抱着孩儿弯下了腰,“民妇在此,谢过贵人相助。”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但求贵人能度此难关,飞升大极。”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半晌后展颜一笑:
“多谢。”
……
“口渴了吧?”
步入门中,老翁远远便迎上前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