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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贵人补补身子。”

“不必劳烦,”他接过那茶碗,看起来有些年头, 里头飘着几片发黄的叶,却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多谢。”

凑近了鼻尖, 那香气更甚了些。

他浅浅抿了小口,拿在了手中。

老翁背过身去,在篮中不知挑选着什么。他看向门外,视线正对上东边的那一处厢房,还能隐约听见婴孩微弱的声音。

“抱歉,”他看向老翁递来的山果,“请问……此处可有厢房,在下想暂歇片刻。”

“有,有。”

“不过……许久无人住下,只怕贵人一时住不惯。”老翁看了看他执于手中的茶碗,“不若我去与冯婶说一声,他们家人丁兴旺,屋子也大,空一间出来不是难事,也要比我家中干净许多。”

“无事,在下无意多有打扰,待我寻得去路,便立刻动身,不给老伯添麻烦。”

“那……”

老翁放下山果,慢吞吞地走至西厢房,将门打开来,“贵人且稍等片刻,教我先将此屋洒扫一番。”

他点点头,环首细细打量整座院落。方才那几声微弱的婴孩声音此刻已消失不见,院中静得只能听见后院篱笆墙里的鸡鸣。

老伯说,家中有通医术之人,常给村中人看病。

可整个院落闻不到一丝药草气味。院中一角倒是有个药炉,上头堆着几只盖着抹布的罐子,积了一层黄灰,看起来经久未用了。

那是看的什么病呢?

“贵人,榻已铺好,被褥都是新的,洗干净了没用过,且歇息歇息吧。”

“多谢,劳烦了。”

他指了指门外,“东厢房……是大娘住着吗?”

“是,”老翁顿了顿,“她……她在里头顾着孩子呢,此刻不便出来见客,贵人莫怪。”

“不不不,只是有几分好奇罢了,无意冒犯。”他如是坐了下来,待老翁出门去,心中仍旧是惦记着方才心中所想,静静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许久。

总觉得哪里有些诡异。

是他想太多了吗?

……

一直到了晚间,东厢房都没有半点动静。

没有人影,连白日里听闻的婴孩哭叫也不见了。

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何白日不小心睡了过去,这一醒来,竟然不知何时,太阳早便落山了。

院外依然很安静,他索性也不点灯,小心地推开门扇,往外探了探。

东厢房也没有灯影。

厅堂里有灯烛,但没有人走动声响,看样子老伯似乎也不在。既然如此,他便走出了屋子,抬眼看去,那厅堂里的桌子上居然还留有饭菜,冒着新鲜的热气。

这是出了门,见他尚未醒来,便没有唤他?

想了想,他一把吹灭了灯烛,抬步向东厢房走去。四下无人,他动作极轻地推开了今日暗中观察许久的门——

屋内漆黑一片,他又将门推得更开了些,借着月色依稀能看清榻上的光景。

没有所谓的孩童,只有堆叠在榻上的两层褥子,还有因许久未曾通风而散发出的热烘烘的气息。

“——六婶子!”

“六婶子,我家孙儿他……”

“见好了,快将孩子抱回去吧。”

院外传来人声,透过栅栏,他隐约看见一个身形矮小的妇人抱着一个被襁褓裹住的孩子,交给了午间殷切期盼的冯婶。

“真是谢谢了,真是谢谢了,没有她,这天旱地灾的,我们哪知道怎么办呐!”

“娃娃暂时还吃不下东西,夜里还需仔细照看着,若是醒了,试试可否喂进些米粥。”

“好,好,我一定好好守着!婶子可千万代我道声谢!”

……

六婶站在门前,望着那人影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只是方放下心来,转身便又被院中人影陡然吓得不轻。

“诶呀!”

“这……”她退靠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