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枕头一翻,里头好大一面八卦镜,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又是土又是锈,压根也照不清人。”
“请方士来做法驱邪,原是这铜镜是这汉子封酒坛子时,从院里那棵歪脖子树下挖出来的。那棵歪脖子树是棵老槐树,槐树聚阴,镜子沾了邪物,把一个色鬼给招上来了。”
“尝到第一回 甜头,那汉子便越发不可收拾起来,白日里想,夜里偷|欢,没过多久精气耗了干净,人也就归西了。”
李闻歌忽而想起来,俞宅的庭院里,也有一棵香得腻人的槐树。或许那棵树下,也有什么值得拿来考究的东西呢。
“好,那就多谢阁下解惑了。”
身后封离与蒂罡二人闻言跟随着她一并走出门,那仵作“诶”了一声,匆匆忙忙拦在几人身前,“不是,您几位还没给银子呢,我这儿可不是给人打白工的地方!”
话音未落,银光闪过,长剑便抵在了喉边。他吓得登时噤了声,颤颤巍巍抖着双腿就要跪下,“大、大人饶命……”
“小人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李闻歌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将剑刃撤了下来,“真是禁不住吓呀。”
“自然不会少了你银钱,但与其要多少给多少,阁下就不想多拿点吗?”
那人还没缓过劲来,略略瞥了一眼李闻歌手里执着的长剑,剑刃映着他惨白的脸色。他吞咽了一把,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敢问贵人……此话何意?”
“今日黄昏之前,去北长街城门那里的告示面前看看,上面通缉的几个人。”她顿了顿,“找到越姑城俞氏金楼,告诉他们,你见过通缉令上面的人,他们拿了一座观音像,往城中印方客栈去了。”
“那……那然后呢?”
“你能得到,”她故意压低了声线,“黄金万两。”
“可一定记住了,别跑错了地儿或误了时辰。飞到嘴的财,不要白不要。”
几人出了门,封离道,“恩人,我们眼下是要去印方客栈么?”
“啊?昨夜不是还说,咱们要回俞宅去吗?”蒂罡皱了皱眉,“阁主,您方才说让他去和俞宅的人说,他见过我们,是要引开俞宅的人,我们好溜进去?”
“不是。”
李闻歌摇摇头,“俞宅回的确是要回的,但不能这么贸然进去。庭院里的那一棵槐树底下或许有东西,那树便不能留了。”
“槐树聚阴,且有参天枝叶遮蔽鬼气溢散,不会轻易教人察觉,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探查到,那鬼窟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所以,今夜将俞宅的人引开是其中要务之一,还有一事,便是要将那只鬼的真身一并驱引出来,届时也好做个了断。”
“那要……如何引?”
李闻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封离的脸,轻声道,“这就……又少不得要委屈咱们封公子了。”
封离怔了一刻,“嗯?”
“放消息给俞宅的人,俞老爷子会知道,那只鬼当然也会知道。你猜猜,是俞宅的院护来的快,还是她来的快?”
“我们须得将所有的该派上用场的东西都聚在一处,再把无关紧要的人都送出去,事情就会简单许多了。”
这样一来,那些千丝万缕绕在一起扯都扯不开的结,就好拦腰斩断,断成一片一片的碎屑,让人清清楚楚地看见,藏匿于其中的秘密。
封离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想来今夜又是一回不好的体验,还是不易察觉地蹙了眉。他不经意看向一旁的蒂罡,心下有的别的想法。
看在她昨日出手大方的份上,他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但——身旁碍眼的某些人一直都在,保不齐往后还会越来越多。既然如此,不如抓住机会,除掉一个是一个。
李闻歌见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好言上前劝慰道,“诶呀,托我们封公子的福,再帮个忙。事后我再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届时直说,我定然都允。”
封离定定看着她的侧脸,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