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着莲灰直裰的侍女应道:“是奴婢与姐妹们在帮大姑娘净身子。医师说姑娘须得发汗,这热才能消了去,故而只能用巾帕一遍一遍帮大姑娘擦洗。”
李闻歌颔首,“原是如此。”
两人端着的洗子里并没有水,但残留的味道闻起来与方才那间药屋里的有些相像,看来那六盅汤药也未必都是用以口服。侍女们急着去换水,李闻歌的脚步便渐渐慢了下来,与她们分道扬镳了。
她独自一人绕去了后院一个少有人来往的凉亭,在这里视野正好能看见前院高阁上亮起的那间厢房。整座楼阁的檐下都挂上了红绸,八角灯笼镶着红纱绢,悬着金石珠玉的线坠。
倘有风大了些,带起红绸飞扬,触及了灯笼的线摆,左右叮当晃响,细细碎碎,如檐铃摇雨。
李闻歌静静看着远处,二指在桌上一搭一搭地敲。晚间没来得及用膳,左右也没看见宅子里的庖屋在何处,甚至也没有闻见一丝染着饭香的烟火气。
倒是在药房里进进出出,沾了一身的苦味。
想了想,她捻了捻指尖上细小的灰尘,站起身来准备找点吃的垫腹。方走下凉亭的石阶,踩在圆滑的鹅卵小径上,李闻歌忽地眉头微动,倏而转回身来——
楼阁上的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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