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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见到这种情状,竟然是觉得哂笑。

——时渊序心一坠,更不要说对方眼神掠过自己的那一刻,竟然是平静无澜。

对了,对方名叫维诺萨尔。

混沌之域的领主。

他努力在对方的神态里找出几分玩味和调侃的意思,可是男人却偏偏是极其平静淡漠的。

好像万千话语终究什么都不剩了——那是一种疏离和淡漠,就像是作壁上观的人,从来不会对身处烈火烹油而饱受痛苦折磨的人生出半分恻隐。

随即时渊序目光黯淡了,“抱歉,我认错人了。”

此时湖泊依旧宁静,雪白的廊道徒留下他俩人。此时一切却像什么都变了。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湛衾墨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神似湛衾墨的存在——他第一直觉是差点攥住对方的手。

可终究,眼前的人,他只能当是与对方容貌相近的其他人。

倘若是那男人,看向他的眼神不会如此。

他又在期待什么?

站在原地等待的小孩,终究不会等到属于他的大人。

剧烈起伏的胸膛甚至撕扯着本就熨烫得毫无褶皱的军装,他压下军帽,一双下勾的眼眸隐没了情绪,毕竟是对外场所,不能再一时意气随意行事。

“对了,不管如何,感谢您出面解围,如果后续有机会,随时可以交流。”

他终究是成熟的大人,不能得偿所愿,也要微笑着佯装一切无事发生。那戴着军用皮手套的手,就这么握上男人修长的,苍白的指,男人的指上那诡异图腾的骨戒甚至隔着皮手套,时渊序都能感受到沟壑和金属质感。

“不必拘礼,时上将客气了。”

他随即握了握手,但是视线淡漠,掉头就走,“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顿住了。

“宝贝,你没认错,我就是湛衾墨。”背后的维诺萨尔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只是逗你罢了,怎么,当初渴我渴了这么久,如今看到本尊就不敢认人了么?仅仅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医学教授,你就觉得不是同一个人,还真是固执得可爱呢。”

时渊序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可此时维诺萨尔忽而张开双臂,阴鸷的面孔似有几分温和,“过来。”

时渊序就这么像被对方惑住了。

他转过身,本来应有的对男人的谨慎小心顿时消散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哪怕他上一刻在发誓自己只能保持得体的距离,维持社交礼仪,他还是走到他跟前。

哪怕他从他的眼神和神态中感受到无比的陌生,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照做。

神似湛衾墨的男人,混沌之域的领主——他明明该安放下自己惴惴不安的心,这就是那个冷清冷漠的男人。

不会再有人有一样的容貌,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

更不要说,湛衾墨本就是混沌之域的领主。

可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让他感觉如此胆怯?

甚至让他有一丝微妙的战栗——五脏肺腑暗跳涌动着什么,让他有些疼痛。

他回过神,自己已经停在了对方面前,他甚至眼睛不敢看他。

明明毅然消失的是对方,满腹愤恨和不甘的人是他,可是他竟然会恐惧,他在恐惧什么?

是在恐惧,眼前的人,其实和湛衾墨截然不同么?

此时维诺萨尔忽然轻笑,他就这么自然地靠近他几步,顺势径直拢上他的发。

“……”时渊序顿住了。

鼻息和呼吸很近,他错愕地想别开视线,对方的神态和眉目太有攻击性,可随即,他感受到脸颊一片冰凉。

只感到冰冷的薄唇贴上他的脸颊,然后是濡湿的触感,再者,是令人发痒的舔舐。

时渊序浑身僵硬,呼吸一滞——

对方竟然轻轻舔舐着他脸颊上刚才被割伤的那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