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22 / 23)

离无本名薛烟,飞升前是花川薛家人。仙州其他仙不怎么在意过去的名字,也不会经常提起,明栖却是把自己的俗名“徐卿酒”说给每一位仙听,还反问别人的名字,在心中默默记下。

“薛家人个个讲究礼数,可是你瞧着,跟我那规规矩矩的徒弟一点也不像。”

“唉……”说到这个,明栖就忍不住叹气,“我那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拘着,说了多少遍也不见改,实在愁人得很。”

他嘴上说着愁,面上却只是无奈地笑。

薛知礼尚年轻,将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性子可以慢慢改,也不用太着急。

离无道:“你那徒弟回了薛家,你有闲心担心这个,不如求他平安。”

明栖却是一笑,折扇悠悠置在胸前,道:“别的不说,论修为,我那徒弟可一点也不弱,寻常魇乱难不倒他。”

这是真话,花川最出名的修仙世家便是薛家,薛家年轻一辈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便是薛知礼,莫说是寻常魇乱,便是棘手的魇乱,也害不了他的性命。

二人几句闲谈,离无问起云惬,明栖便放下酒杯,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

“云惬这人,我真不知说他什么好,为一个徒弟方寸大乱,仙州的事也不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谢家生了根,连仙也不做了。”

“若不是他在长明平了不少魇乱,仙州指不定又有什么话等着他。”

明栖话里带着怨气,这些时日为了替云惬说话,他在仙州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要不是他,云惬哪能顺心顺意地在长明待这么久。

不过这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栖不是个记仇的人,很快又叹道:“他这徒弟倒也是运气差,可惜了一副好灵根。”

闻言,离无难得也轻轻叹了一声,而后道:“这话你日后见了云惬,莫要说给他听。”

明栖困惑朝她看过来,道:“这是什么理?”

离无微微正了神色,道:“他此前收过三个徒弟,也是运气不好,两死一疯,此事是他的心结,如今谢七出事,他不知又会怎么想。”

“运气差”这几个字,谁说都是往云惬身上捅刀子。

明栖听得发怔:“我,我倒是知道他收过徒弟,却不知道他只收过三个徒弟,而且三个徒弟都还……这些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离无看他一眼,道:“仙州谁不知道你话多,这事说给你听,你转头就能捅到正主面前去,怕是当下我这么说,你都想提着酒去长明安慰人吧。”

“……”

这话明栖还真反驳不了。他一听云惬这多舛的收徒史,还真就起了要提酒去同云惬痛饮一番的心思。

“离无,你真是洞察入微,竟然这么了解我。”

离无道:“不是我了解你,是整个仙州都不得不了解你。”

仙州众仙大都性子沉静,像明栖这样闹腾的实属不多见,见谁都要说上两句,谁家仙府都要去坐上几回,一来二去,不了解他的也会被迫了解他。

明栖对此倒是很自豪,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仙州可谁也没有我这样好的人缘。”

确实是没有,明栖性子欢脱,有时虽然烦人,但胜在性情真诚洒脱,仙州众仙倒是没人厌他,都愿意同他交好。

当然,窗下风那位是除外的,沉玉同谁都交不好。

明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这么说来,我先前劝云惬收徒,如今想来反倒是害了他。”

离无道:“是你劝的他?”

明栖点头道:“不错,我那日从他仙府经过,见他府里冷清,便劝他收个徒弟,不曾想他前面的徒弟运气都这么不好。若是早知道,当日我就不劝他了。”

他是真心懊悔,离无却有些好奇。

自第三个徒弟出事后,云惬就再没收过徒弟,仙州也没人劝过,没人敢劝。云惬此次收徒,她还以为是云惬自己想通了,没想到竟是有人劝说,而且是不知内情的明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