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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他身后。

祝欲转过身去,微微睁大了双眼。

只见从那残缺的神像上浮出来一道虚影,虚影落地时渐渐显露出人的模样,火光映照着他,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这显然是一抹趋近透明的残魂。

残魂拿起供台上的香,就着祝欲点燃的那三支借了火,规规矩矩地冲着神像拜了三拜,拜完了,香插进香炉,他便站在神像前不动了。

祝欲也没敢说话,怕自己一出声给这抹残魂吓走了。他轻手轻脚走到抱臂站着的宣业身边,轻轻扯了下宣业的袖子。

宣业微微偏头,垂眸看见他用口型询问:“他是祝风吗?”

“应当是。”宣业说。

祝欲正想示意宣业不要说话,忽然意识到这道声音并不是响在他耳边,而是直接响在他的脑海。宣业双唇根本没有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祝欲心中惊奇道。

他也没张唇,宣业却像是听见了他的疑问,解释道:“你体内有我的仙气,可以借仙气传话。”

祝欲更觉奇了,试着在心中问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你都能听到吗?”

“堵住关窍便无法听到了,晚些时候我教你方法。”

“好。”祝欲在心里应,却忍不住想,不教也行,反正我的心声也不怕被你听到。

残魂依然站在神像前一动不动。祝欲问道:“上仙,你刚才说‘应当’,你难道没有见过祝风吗?”

宣业道:“兴许见过,只是没记住。”

他这么一说,祝欲就忽然有些担心,道:“这么说来,如果仅仅是见过一面的人,上仙便记不住吗?”

感受到顺着仙气传来的微微失落的情绪,宣业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才道:“倒也未必,有时也是能记住的。”

正在此时,祝风的残魂忽然有了动静,他垂下仰起的头,目光落在了供台的玉牌上。然后走过去,手指覆上玉牌,来回轻轻摩挲着上面的两个名字。

祝欲心道:总算注意到玉牌了。不过,弥鹿说祝风现在只是一抹残魂,更何况还是存在了两百年的残魂,也不知道能不能与之对话。

“可以一试。”宣业的声音借仙气传来。祝欲愣了下,回头看他一眼,才说:“好。”

祝欲试探的方法很简单,他先是叫了一声祝风的名字,观察祝风的反应。那残魂虽然动作迟钝,但也果真缓慢转过头来看他,眸光直直盯着他的脸……不像是在看他,倒像是透过皮相在看他的魂灵。

不过,祝风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当年是破格入的仙州,连仙州挑选仙侍的比试都没参加。更何况如今的只是一抹残魂,应当不具备窥探别人魂灵的能力才对。

祝欲略思索一番,问道:“祝风,你可还记得令更上仙?”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祝风的眸光有了明显的颤动,甚至是这一抹残魂都跟着一抖,仿佛脆弱不堪,随时都要被这夜风吹散一样。

他果然是有记忆的。祝欲心想。弥鹿说过,祝风是因为执念太深,残魂才久久不散。除了令更,怕是再没有谁能让他执念如此之深了。

祝风将那枚玉牌牢牢握在手中,走向祝欲。

他的眼眸中没有什么过浓的情绪,经过两百年的洗礼,留下的更多是平静和茫然。但当他走近祝欲时,祝欲却清晰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验证了祝欲心下的猜想。

祝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他,看他身上存在的另一个人。

而祝欲此刻几乎已经确定,那另一人就是令更。

长久的凝望过后,残魂小心翼翼又颤抖地抬起手,想要触碰祝欲的脸。

祝欲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躲了,人家师徒两百年好不容易得见,他也太煞风景。可不躲,他却又不愿意被别人碰。

挣扎之下,祝欲闭上眼,神情宛如上阵杀敌时慷慨赴死的下等士兵一般。

却在这时,他感到手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