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回来就好,她那样依赖自己,总有时间可以慢慢教。
谢缙之在两道墙之间静静站着。
天愈发冷了,寒风吹得凌冽,院里白兔被烛火晃醒,瞥头看他一眼。
一人一兔对视,它顶着两颗黑豆豆似的眼,毫不留情跺了跺脚。即使谢缙之照料它这么久,它反应很冷淡也很不耐烦。
谢缙之转过脸,抬脚却并不往他房里走,而是像那个夜晚一般,站到意珠门前去。
她院里不点烛是常态。
谢缙之垂眼,以为看见的会是妹妹安静躺在榻上睡得安稳,或是趁黑又做些什么事,却唯独没想到屋里是空的。
整个院落空荡荡,谢意珠搬到西院去,同他隔开了。
像是回答她在姜家和谢家,姜时玉同谢缙之中做的选择。
毫不留恋。
谢缙之早就知道她心性浅喜欢新鲜,也理所当然向往更好的,然而她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用完丢掉,连半句留给他的解释都没有?
谢缙之握紧门框,眉眼冷冷凝向这片空白,寒风下竟零星落雪,落到眉睫之上,化成一片郁色。
*
一夜落雪,院前积了薄薄一层白,吴泽小心将兔子抱到东厢房里,又给它窝里放了个汤婆子,兔子才转头看他眼,又睡过去了。
吴泽擦擦汗,今早起来不知怎的,大公子气势也愈发骇人,也难得没去宫中,面色迫人的在书房不知等谁,气氛难熬,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的。
他打量主子脸色,去将处置二房事由禀报给崇文侯后,回来有意缓和下氛围,说着这两日府上的事情。
杜氏被罚后一直想要让崇文侯做主,但都被驳回,气得不轻。王氏似乎知晓举动一直有人盯着,倒是安分不少。
秦夫人也有话问他,姜家来人的态度分明,是做好准备将意珠接回去了,只是为了名声好听,不同谢家交恶,留了些口子而已。
她想起前段时日老夫人为了什么冲喜由头安排了意珠婚事,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想着谢家弥补一二给意珠重新相看门好婚事。
届时她出嫁,谢家视她为干女儿同样出份嫁妆,也是门心意。
只是意珠的事向来是谢缙之亲力亲为,她一时不知该拿什么主意,让吴泽来探个口风。
“按照秦夫人的意思,卫小公爷既然有心娶小姐为正妻,心还是极好的。再有陈家嫡子,有王尚书家的王公子等适龄好性子的少爷,不知公子您觉得哪样的好?”
越说谢缙之面色越难看,说到最后他眉眼浸漫了戾气,一向沉稳无波的人竟蹙眉,斥了声住口。
他竭力忍着怒气和其他心绪,声音沉沉一时听得人压抑:“她的婚事不必同我说……”
后面听不大清,只觉得里面沉得人喘不过气,很排斥她的样子。
门后的意珠退了两步,一齐偷听的谢青哂笑:“瞧,我早就说过,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连你的婚事都不在意。”
意珠拨弄温热扳指,没有说话。
“这下你要做什么大可以安心去做了,若有戒不掉的地方,”谢青从后面按住她肩膀,呼吸幽幽,“不是还有我替换吗。”——
作者有话说:凌晨没传上来臣罪该万死
第39章 再挑婚事
窗外雪愈发大了,意珠披着斗篷往外看。
鹅毛似的雪飘扬,意珠安静仰头,人折在窗前,半张脸裹在衣服里只露出双乌黑眼珠,一圈绒毛裹住下巴,显得脸又白又乖。
新搬的这个院子稍微偏僻了些,西面有个浅浅的池子,昨夜之后结了层薄冰,雪一落在上面,倏忽就化掉了。
听说这院子原是杜氏等她被谢缙之拨开后,让她搬到此处的,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屋里烧着炭火,暖洋洋的。青桃走来走去,手上针线活不停,嘴里也不停,问:“小姐,我们这样突兀搬过来,大公子会生气的吧?”
雪花飘到脸上,意珠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