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还要鲜艳,看起来就没过什么苦日子的样子。
“要不是小桃叔叔一直来喂小花,小花就要饿死了……嗝。”
食人花用叶子捂住嘴,消音了。
鹿丘白弯眸笑起来,指尖戳了戳食人花,立刻被食人花抱住,柔软的花瓣蹭着他的指尖。
“爸爸,花花想你。”
鹿丘白用另一只手摸它的花瓣:“爸爸也想花花……”
戚言州在一旁悠悠开口:“妈妈也是。”
小花:“……”
它惨叫一声:“花花的妈妈是章鱼,花花不要活了!”
鹿丘白无语地捏捏:“妈妈是章鱼不好吗?妈妈是章鱼很好呀,小花乖,爸爸妈妈好不容易在一起,爸爸不想换妈妈。”
小花委屈地掉叶子。
戚言州倒是很高兴,故意亲了鹿丘白一大口,气得小花把用叶子捂住花心,不肯再搭理他们了。
鹿丘白上到二楼卧室,莫家兄弟只打扫一楼,卧室内布满灰尘。
一打开门,尘烟四起,戚言州眼疾手快挥起触手,将灰尘全部卷到肚子里。
鹿丘白:“……”
他双手捧着大章鱼的脸:“吐。”
大章鱼不肯吐,唇瓣微张,先飘出一股灰烟。
鹿丘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章鱼不能要了!
鹿丘白把戚言州推去盥洗室漱口,又拿了拖把细细拖地,再拿抹布擦了擦镜子。
终于,大章鱼把自己擦干净了,鹿丘白也把房间擦干净了。
简单喝了点茶水,鹿丘白在镜子前站定。
他深吸一口气,直面镜子里的自己。
这还是复活以后,鹿丘白第一次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第一反应,是陌生。
总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
或许是金色的瞳孔,或许是纯白的头发,或许是苍白不似活人的脸色。
哪里都是他,哪里都不像他。
这是一种很典型的心理学现象,好在,戚言州还在他身后,猩红的触手,依旧柔软地卷住了他的腰肢。
鹿丘白朝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默念数次“这就是我,这就是我”之后,对着镜子眨了两次眼。
刹那间,眼前被血色覆盖,在铺天盖地的鲜血中,鹿丘白被一棵茂盛的树温柔托住。
梦境里的生命之树将他放到地上,枝叶轻摇,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
鹿丘白捏着它的枝叶摇了摇:“我来……”
他的话音一顿,奇怪地“咦”了声。
生命之树的枝条处,系满了金色的铃铛,没有风,铃铛自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金色的,牧羊人的铃铛。
鹿丘白下意识伸手去触碰铃铛,忽然听到树后传来踩踏树叶的声音。
轻,慢,压迫。
方才还温顺的生命之树,也在此人的靠近下,突然变了个面孔——
树枝猛地缠住鹿丘白的双手,将他凌空吊了起来!鹿丘白双脚离地,脚尖绷紧了也无法踩到地面,全身重量压在手臂处,关节下坠着疼。
看来,生命之树已经听从了那个人的命令。
这很不可思议,却也足以证明,铃铛的主人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强大到让生命之树也低头。
鹿丘白一点也不紧张,他等着那人的身形隐约可见,出声道:“黎总。”
那人——黎漾的脚步陡然一顿,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一下,快步掀起枝条。
青年的身影就在眼前,他却又一时间犹豫起来,不敢迈步了。
“鹿……”
鹿丘白肯定道:“黎总,是我。”
黎漾总算走到了鹿丘白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熟悉的严肃面孔,在哈米吉多顿,时间陷入永恒的停滞,黎漾的西服还是一等一的笔挺,可面容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