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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改变,除了失血过多引发的寒颤,并没有更多不适。

鹿丘白咬着被褥,转动视线,看向角落里的感染者。

按他以往的经验来说,治疗过后,污染造成的影响虽然不会立即消退,但人已经能够正常地沟通交流。

可亚瑟带来的这些感染者,依旧是那副空洞的模样,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既没有欣喜,也感知不到悲伤。

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医生的本能,让鹿丘白察觉到了不对劲:“亚瑟先生,这些病人……”

“之后会送去销毁,不用担心。”亚瑟说完,立刻有工作人员拽着铁链把感染者牵走。

鹿丘白不可置信:“销毁?可他们已经没有污染了。”

亚瑟短促地笑了一下,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们对社会已经没有贡献,活着也只是占用其他人的资源,能够在被销毁之前为收容所的实验出力,是他们的幸运。”

亚瑟带着手下人走了。

临走前,他似乎终于发现了鹿丘白的不适,大发慈悲地打开了中央空调。

可暖风吹在身上,鹿丘白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这次实验过后,鹿丘白就发起了高烧,一度烧到43°,警报器滴滴叭叭叫个不停。

昏昏沉沉间,他总感到有人在病房进进出出,一开始鹿丘白只以为是护士,直到——

这一晚。

鹿丘白从噩梦中惊醒,背上浮起一层冷汗。

他躺着伸手去开床头灯,手刚刚伸出被褥,就猛地掐紧了被角。

床脚,有什么东西,站着。

黑黢黢一大团,比黑暗还要更加漆黑。

是什么东西?

鹿丘白心跳加速,只装做若无其事,手掌缓慢地伸向枕下。

这一过程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握住了枕下的匕首。

那团黑影似乎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迈开步子,向着他的床榻靠近。

它像是在地上漂浮,平移到鹿丘白的床前。

然后,伸出冰冷的手,贴上鹿丘白的脖颈。

鹿丘白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它的动作并未停下,手掌一路在鹿丘白脸颊游曳,从下颌摸到了额头。

鼻尖,眉眼,它的动作带着暧昧的幅度,就像在描摹一张精致的美人画。

鹿丘白银牙咬碎。

坏消息,撞鬼了。

更坏的消息,是色鬼。

鹿丘白攥着匕首的手握紧,在对方摸到他耳畔的刹那,一把摁住了它的手,尔后迅速翻身而起,挥刀就向它脖颈刺去!

——倏地顿住。

急促的吐息让氧气面罩蒙上一层薄雾,鹿丘白气喘吁吁,盯着眼前的黑影。

把刀往地上一丢,躺了回去,翻个身,背对着不去看祂。

很快,他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爬进了被窝里。

滑腻的触手讨好地沿着他的小臂卷上手腕,更多、更湿冷的触手,则盘上他的腰肢和胸膛,一点一点勾勒着腰窝线条。

鹿丘白侧躺着没动。

祂抿了抿唇,只能自己主动靠近过去,小心翼翼俯身,像嗅闻着猎物的野兽,深深嗅着他的气息。

“……小鹿。”

没有温度的吐息喷洒在颈侧。

祂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是……小七。”

鹿丘白的气因为这字正腔圆的几个字消了一半。

他摸上胸口的触手,动作很慢,指尖沿着肉瘤一寸寸抚摸过去,像逗弄一只猫。

耳畔的吐息顷刻沉重几分。

“小鹿。”祂又唤了一声,渴望得到回应。

鹿丘白道:“先松开。”

祂缓慢松开了手,触腕在病号服上留下一道湿润的黏液痕迹,几颗眼球眨动着,写满了依依不舍。

冰冷远了些,祂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