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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盏未动,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神情有些出神。

脑中一幕幕浮现——姜辞站在疫民之中,眼神坚定,声音铿锵。她明明那般纤弱,却在众人惊惶退缩时,稳稳站住,像一束光,照进了那片污浊混乱之地。

他低咒了一声,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觉得愈发烦闷。

这时,苏玉推门而入,手里甩着一个油纸包,顺手丢了过去。

“喏,街角那家馍摊的烧饼,趁热的。”她瞥了楼弃一眼,“你发什么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楼弃接住烧饼,却没立刻咬,只盯着那圆鼓鼓的油纸袋看了片刻,良久才低声道:

“今日在疫区,看见她那副模样……不知为何,有些于心不忍。”

苏玉一愣,继而坐下,笑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不是一向最讲‘各人命数由天’的么?”

“怎么,后悔了?”

楼弃没接茬,只低头咬了一口烧饼,咀嚼无味。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夜风扑面而来。

宁陵夜色沉沉,万家灯火在远处连成星河。楼弃望着那一角微光,神色莫辨,半晌,忽然低声笑了笑,自嘲道:

“我竟有点……羡慕姬阳那小子。”

楼弃将烧饼放下,微偏头道:“苏玉,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他说着,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包得严实的小布囊,递了过去。

苏玉上前一步,接过,指腹一捏便觉不寻常,揭开一角看了眼,眉心瞬间拧起:“……这不是乌草?”

第38章

郡守府内,楼弃正与郡守告辞。

“治水一事,我能做的已尽,接下来就是郡中匠人与军中调配之事,楼某便不再打扰。”

郡守忙起身挽留:“燕少侠难得来一趟宁陵,眼下堤坝虽已定策,实则动工尚浅,诸多事宜还仰赖你多出谋划策。再者,近来疫病未平,城中风声四起,楼公子若愿多留几日,也好多一道照应。”

楼弃垂眸思索片刻,脑海中却浮现昨日疫区中姜辞挥汗奔走的身影,心口微沉,终是拱手应道:“也好。”

另一边,城北疫区。

姜辞正亲自带人整点草药,将十余名尚未染病的青年和女子召集起来,分成三组,由城北小门依次出入采药,以避开主街百姓,防止疫气扩散。

她言辞利落,布置周密,众人虽仍心有惧色,却也逐渐依令行事。

人群中,一名面容瘦削、披着旧帕的村妇低头站在队末,不声不响地紧随其后。

那人正是苏玉,装扮粗陋,眼神却暗藏锋芒。

而银霜则被姜辞留下,协助老郎中照料病患。姜辞临行前嘱咐道:“你多盯着些,若有人作乱,立刻遣人通知都督。”

银霜用力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护好这里。”

初夏日光温和,山道外城门处,姜辞正整队带人出发。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笑意含藏的呼唤:“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人群一静,只见一人自街巷一角缓步走来,笑容轻浮里带着几分调侃。

苏玉一怔,抬眼便见楼弃已站在面前。

她低头掩饰神色,回道:“我帮都督夫人一同上山采药。”

“燕少侠?”姜辞闻声转头,也是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楼弃朝她拱了拱手,神色闲闲:“前几日被郡守大人留了下来,略尽绵力,帮着勘看了一段堤坝,如今基调已定,闲着无事,便在街中随意走走。”

“没想到燕少侠还通水利之事?”

“略懂略懂,”他笑,“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添笔添口,旁人做主,姜姑娘这是去做什么?”

姜辞轻点头:“原是如此。”她侧身让人让出一条道,“我们是要去北山采药。前日堤口浸水,药材被毁一批,城中药库捉襟见肘,只能尽人事去寻些替代。”

楼弃闻言一顿,抬手一拍剑鞘,笑道:“正好我也闲着,不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