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壮年参与照料病患,至少帮忙熬药、递水、扶人翻身,可刚一提出,便引来一阵窃窃私语。
“我家里还有孩子……”
“染上了病怎么办?”
“夫人是好人,可我们……”
最终,一众人俱都退后半步,无人应声。银霜站在她身后,握紧了拳。
姜辞神色未变,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我不会逼你们,照顾病患是需要勇气的,你们害怕,是情理之中。”
她顿了顿,环顾四周,“可若是不愿照料病人,总可以为亲人、为城中其他人,出一份力罢。”
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大多不识药草,不识字也没关系。今日起,我会让城中识药的大夫,每人带一队人出城采药,我自己也会亲自带一队。”
这时,一阵风吹来,裹着苦药味与腐败气味。人群中仍无人作声,纷纷低头,神情动摇,却仍未迈步。
气氛沉沉之际,人群中忽有一妇人抬头开口。她面色苍白,衣衫褴褛,却目光坚定。她颤着声音喊道:
“夫人,我愿意加入你。”
众人望去,那妇人紧紧握着衣角,艰难地道:“我夫君前夜开始发热,如今已昏迷不醒。大夫说,若再不施药,他……他只怕熬不过三日。”
她咬着牙,哽咽了一下,却强自站直身子,“我若不能照顾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与其等死,我宁愿去寻救命的草药。”
姜辞望着她,眼中泛起一丝涟漪,走下高台亲自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谢谢你愿意站出来。”
她重新回身望向众人,声音沉而不急:
“我知道你们怕病,但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有没有爹娘?有没有妻儿?你们有没有在这片营地里亲人昏睡不醒,却无力照料的人?”
“你们若不出手,他们会死。可你们若出一分力,多采一味药,也许就能救一个人,救的是你们自己的人,是你们的安家之地。”
“你们怕死,我也怕。可若今日都怕得退了,明日便只等着白布盖身!”
她声音陡然一提:“我问你们,还有人愿意明日与我一道出城采药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人群中如投下一石,惊起阵阵涟漪。
人群中沉默片刻,终于又有一名年轻人举手,“夫人,我也愿去,我娘也病着呢。”
紧接着,一人接一人,陆续有人迈步向前,最终聚成了一小队人马。
姜辞点头,对城中几位尚能行走的大夫分派队伍,将人一一编排。
“你们明日一早跟随大夫,记好图样,不要乱采。黄连、柴胡、板蓝根、地骨皮……哪怕多挖些薄荷与菖蒲,也胜于干等。”她叮嘱道。
银霜担忧地上前,“小姐,那你呢?”
姜辞道:“我也去。”
她又回头交代随军军医与银霜:“你们负责烧水过滤,严禁生水入口。将米汤、姜水煮热了给病患喝,莫叫寒湿入体加重。”
银霜点头:“是。”
姜辞指挥有度,将疫区重新整顿分隔,轻重病患各归其位,医者与帮工也依次编排完毕。她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处,望着混乱渐平的营地,心中一口郁气才稍稍散去。
她回身唤来军中管事:“在东侧空地,替我搭一处棚子,靠近医棚的位置。”管事愣了愣,应声照办。
银霜闻言急道:“小姐,那地方离重症病患太近了,您怎能——”
姜辞轻轻摇头,神色平静:“此处病患众多,大夫人手紧缺,我不在这里,许多事就调度不开。况且我若要督诊配药,也需时时在场。”
“我既入了此地,就当与他们同吃同住。让人看见我不怕,他们才不会怕。”
她语气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银霜怔怔望着她,终究只能点头。
楼弃回到客栈时,夜已深,外头街巷寂静,只有风卷过廊檐,卷动灯火微晃。
他推门而入,卸下披风,坐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