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营,传闻户部金科又有开放盐政之构想。”
于染道:“先帝一朝抑商,导致‘谁知兵后商人少,岁课犹随国用增’,下官与陆相提出新议,官府当与盐商合作,一来减少运输食盐的成本,二来也可使官府尽早得到收入。”
林佩和于染如今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二人就事论事,不翻前账也不论亲疏。
一行人走过灶房和盐场。
空气中泛着腥咸,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几个吏员正指导雇役根据批验所的水陆运程图将食盐运到指定地区进行发配。
林佩让批验所大使叫来绘制运程图的人,同样传达专科考试之事。
——“盐政关乎百姓生计,责重山岳,于制盐、恤灶、转运有建树者,皆在本次专科拔擢范围之内,请列位有所准备。”
船在江上调头折返,最后一站是宝钞提举司印钞局。
这一路,不仅林佩对户部正在做的事有了具体的认知,连方时镜和杜溪亭也自称是长了见识。
印钞局与太仓银库距离不远,周围设有兵营。
听着打浆声,闻着油墨的气味,只见雕版打在钞纸之上,一张张印成大阜宝钞。
“印钞局也有一位能人。”于染刚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不过方尚书估计要不乐意了。”
方时镜道:“什么人?”
于染道:“邓柏闻。”
“邓柏闻?”方时镜顿了一下,皱眉道,“那不是之前志朴香堂的账房先生吗!”
于染点头:“正是,正是,因志朴香堂关门,陆相把他介绍到我这儿来谋生计,其实原来那些事并非他本意,想必你们也知道。”
方时镜一记甩袖。
邓柏闻来到几人面前。
他身上穿的青衫沾着几点墨污,手指也被油墨染成深色。
志朴香堂开张的十年间,传闻正是这人通过手段掩饰、隐瞒、转化达官显贵送来的各类资产,使其在形式上符合律法,向皇宫、宗室、藩王输送白银多达百万两。
他的家人先前被先帝囚禁于狱神庙,志朴香堂关闭后,陆洗劝说董嫣下令将其释放。
加入宝钞提举司以来,这人在于染的指导之下研制出大阜宝钞的印法,并提出限制民间金银铜钱流通,改由户部调配等手段,使大阜宝钞在半年之内流通全国。
“小的见过林相。”邓柏闻道,“请多指教。”
“用纸钞代替银两,前朝不是没有先例,但大多推行一两代人就作废了。”林佩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一是如何防止有人私印**?二是如何避免户部过度印钞?”
邓柏闻取来宝钞放在光下,回答第一个问题:“取桑皮纸和废弃公文纸打成纸浆,制成坚韧耐用的青灰色钞纸,在纸上微雕花纹,再用配有硫铅的特殊印泥盖印,民间极难模仿。”
邓柏闻接着指向纸钞边缘,让几人看清细印的编号,回答第二个问题:“与交子不同,每一张大阜宝钞都有编号,根据当年太仓库中的纯银存量算出印钞局需要印制的宝钞数量,既可有效防止滥印贬值,也能调节国库收支,这就是吸取前朝教训之后做出的改变。”
林佩听完点了点头,看向方时镜。
方时镜道:“这东西好不好,得看十年之后百姓还愿不愿意用,现在只能说用纸钞代替银两的确可以免去长途转运耗费,唯有这一点好处。”
“小的过去身不由己,实是被形势所迫。”邓柏闻抓住这一点好处,躬身言道,“如今能得重新来过的机会,定当尽心尽力报效社稷。”
于染笑道:“倒是一个机灵人啊,杜尚书,这你就不必说昨天的话了。”
杜溪亭也笑了笑:“不分昨日今日,均看考试结果择优录取。”
“平出于公,公出于道,当今太平之世,统考应是当官的唯一渠道。”林佩打断二人,为这趟外出巡察定下调子,“然而世间万千事,各是两面分,统考的科目、范围和内容也应该适应国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