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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

一个体态丰腴,眼波含情;一个身段纤细,清纯可人。

丰腴的那位很自然地依偎到周行裴身侧,熟练地为他斟酒。

“二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俊俏的小哥倒是头回见。”女子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刻意的娇嗔。

而那位清纯佳人,则带着一丝羞涩,径直坐到了齐小川身边。

小姐姐温软的身子几乎要贴上来,纤纤玉手执起酒壶,声音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先生,奴家为您斟酒……”

齐小川浑身一僵,几乎是触电般地向后缩了缩。

后背紧紧抵住冰凉的丝绒椅背,手臂迅速抬起,不着痕迹地格开了那只试图攀附的手。

“不……不用了,谢谢。”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这反应引得周行裴哈哈大笑。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饶有兴致地盯着齐小川窘迫的模样。

“怎么,齐先生?在我那大侄子身边这么久,他都没带你出来开开眼界,见识见识这人间极乐?”

他话语里带着揶揄,眼神却有些锐利,似乎在审视齐小川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齐小川只觉得脸上发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经被倒满的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

却丝毫没能缓解他紧绷的神经和心底的厌恶。

周行裴看着他仓促灌酒的动作,止住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齐小川。

那嘴角的笑意更深,却也更冷。

他挥挥手,示意那两个女子暂时退开些。

音乐依旧喧嚣,但卡座周围似乎瞬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充满压力的空间。

周行裴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语气忽然变得随意,像是闲聊家常:

“听齐先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带着点南边的软糯。”

齐小川心下了然,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份放松更像一种防御姿态下的伪装。

他迎上对方的目光,坦然道:“是,我祖籍是粤西的,乡下小地方,让二爷见笑了。”

“粤西啊……怪不得。”

周行裴了然地点点头,笑容里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出齐先生这般清俊又有才华的人才。”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

“只是……像齐先生这样的人才,跟在我那年纪尚轻、行事莽撞的侄子身边,做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实在是……屈才了。”

齐小川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行裴,等待他的下文。

乐队的铜管发出尖锐的嘶鸣,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周行裴身体靠回椅背,姿态闲适。

眼神却锁定着齐小川:“我呢,手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位子,正缺齐先生这样精通洋文、又懂账目的人才。”

“怎样?考虑一下?良禽择木而栖嘛。”

他挖墙角挖得明目张胆,毫不掩饰。

“我那侄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气盛,不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下手太狠,不留余地。”

“啧啧……可是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物。”

“齐先生跟着他,怕是……小命堪忧啊。”

最后几个字,周行裴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出来的。

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杀意和笃定,

齐小川的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周行裴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

暗示他如果不“识相”,不仅会失去周砚的庇护,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