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地挣扎,终于脱离了他的身体,止不住喘气。若有可能,浮舟恨不得时光停留在此,她好远走高飞,但不行。
她只能垂着头,凌乱又哀凄。
“我难道做过许多惹你怀疑的事吗?”
浮舟说到这里,心虚的要命,只要对方来上一句“这还不够邪门吗?”她便彻底无话可说。宿傩倘若识破虚张声势,她就走投无路了。
萧瑟冬风吹动房门,时间格外漫长。
好在宿傩迈着悠闲的步伐过来扶起她,整理她散乱的鬓发:“好了,我知道了。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浮舟这才心里怨他折腾人,身体却慢吞吞又往他胸膛上舒服的位置靠,被四只手臂藤蔓般缠绕自愿进入包围正中。
她嗫嚅:“我不能说…”
“知道了知道了。”他拍打她的背脊,像抚摸一只猫咪。
“我难受,心口疼,你再多帮我拍几下。”
“……是是是。前生怕不是个公主贵女,真娇气。”
前生?
贵女?
浮舟惊叹自己与他和好如初的速度,也艳羡宿傩一笑而过的态度。
当然了如果是她伤害别人,她也一定能过眼就忘——打在谁身上谁喊疼,动手的人才不管呢。
这是一种浮舟未曾被授予的特权。
她慢半拍才说:“前生在你身边待了六七天,好像没做过公主。”
脑袋还掉了,死不足惜,顶多算个走卒。
何止前生,浮舟耷拉下脑袋沮丧说:“我累了,可能命里缺点什么。你也好好休息哦。”
终于把宿傩的嘴给堵住。
夜里他又抱着浮舟,在她耳朵边吩咐:“你早回来,下次让你过上公主的生活。”
浮舟将醒未醒睡意朦胧,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终于决定要打到皇宫了吗?”
宿傩笑但不言语,浮舟继续嘀咕:“不用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呀。”
说完,她就被一股蛮力掀起,再反应过来时,已经紧紧靠在宿傩的胸膛。他手中攥着的是他的散开的衣襟,耳下是心跳。
“偶尔也疑心你是个虚情假意的女人,嘴里也没几句实话。”
浮舟听到这里,松开手掌,手指戳宿傩的胸膛以示不满,被他握住,不得不听他继续讲,“可你一说这种话,我便觉得你大概没那种心眼。”
“难道这也是你有心为之吗,浮舟?”
两三句话又开始讲她不够聪慧,支撑不起所谓的阴谋与诱劝。也就是在宿傩这样有意无意的贬低中,她才能够不迷失方向。
如若他和善些,浮舟才要烦恼呢。唉,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他还在她耳边嗡嗡嗡的骚扰:“又不说话,生气了?那你是不高兴我的怀疑,还是恼怒我的贬低?但我分明只是点名了真相,你脆弱到连事实都能伤害你?”
宿傩两手一撑,圈着浮舟的腰将她向上提,含笑调侃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耳边。
想不听都不行。
浮舟扭头:“你也知道这样讲话很难听哦。”偏偏总要这样。
“是,那又怎么样。”宿傩呢喃,的确不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他想说也就说了。
“你噘着嘴,蛮讨人喜欢的。”
他言语中毫不避讳自身的恶劣,浮舟也清楚这全是他的问题。
然而……终究不能不因此动摇。
人非草木,总是会难受的。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宿傩还上赶着来添油加醋,越说她越不高兴。
浮舟怀着悲哀的自尊告诉他:“如果讨人喜欢是好事,那你就不能做点讨我喜欢的事情吗?”
身为主人的宿傩自然觉得她这是倔强又倒反天罡:“不过说你两句——”
浮舟不管他,接着讲完;“还是说,你就是要通过这种程度的推拒,一次一次试探我会不会消磨了情意呢?”
“那我也说句实话。你与其疑心我,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