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都不敢得罪。”
杜忠凛摇摇头,苦涩道:“哎,人生无常啊。我十七岁挂帅出征,我以为我能当一辈子的将军,如今却成了个断腿残废。我弟弟死了,弟妹叛国了,我的父亲受困于晋州,我谁也救不了。命运啊,命运终究是给我上了一课。我身上的刺啊,全被命运给拔干净了。如今,我唯一所求,便是百姓们能少受点苦。所有报应,我杜忠凛愿意承担。”
常桀停下脚步,走到轮椅前,蹲了下来。他给杜忠凛披上毯子,双手搭在轮椅把手上,抬头道:“杜将军,别信命。”
杜忠凛笑道:“我知道你是万里挑一,从流民中杀出来的将军。你确实做到了逆天改命,我佩服你。”
常桀坦诚道:“杜将军有所不知,我不仅是流氓出身,当过草寇,还上过断头台,替人背过命债,差点死了。有一个人救了我,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杜忠凛问道:“什么路?”
常桀道:“一条飞黄腾达之路。他没有骗我,这条路,我走下来了。”
“常将军,你竟然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走了他给你只得路?”杜忠凛哈哈一笑,再问道,“如果当初他指错了呢?”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愿意赌。”常桀想起曾经的事,有些感慨,“仔细想来,这条路是否能让我飞黄腾达已经不重要了。当初如果不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成了断头台上的冤死鬼了。”
“这话说的不错。”杜忠凛问道,“我很好奇,是谁这么有眼光,又很有本事,让我大徵多了一位常胜将军。”
常桀叹气,道:“我不知道。”
杜忠凛拍拍常桀的肩膀,安慰道:“无妨,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有缘,你会知道的。”
“但愿罢。”常桀蹲的腿有点麻,他扶着腿站了一会,走到杜忠凛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
杜忠凛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天,挑眉道:“咱们快些走罢,不然宣政殿里头那位听着咱们的说话声,要睡不安宁咯。”
***
宣政殿内,炭火烧的通红,飘进殿里的雪顷刻间便化成了水。
殷玉根本没睡,单手撑着额头,问张公公:“今儿点的什么香?”
张公公跪在地上,回话道:“回陛下的话,今个儿点的是苏和香,有醒神通窍之效。”
殷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嗷。你的意思是,朕已经不清醒了,需要靠熏香来醒神?”
张公公登时大汗淋漓,连忙叩首,求饶道:“陛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呸,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无话可说”
殷玉摆摆手,道:“撤完了,再去死。”
“是,是。奴婢这就去撤,谢陛下隆恩。”张公公连忙待人去撤香,额头上的汗珠子砸进眼睛里,他都没工夫管。
张公公带人出去后,殷玉顶着额头眯了一会。听见脚步声后,他微微睁眼,道了句:“这么快就死回来了?”
“臣妾拜见陛下。”来人是狄春香。她抱着小皇子,站在殷玉面前,“陛下,阿盛想见见您。您看,他长了一颗牙,马上就能叫‘父皇’了。”
说来也奇怪,这小皇子竟然是裂舌,已经十个月大了,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件事情在宫里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殷玉和狄春香,便是小皇子地乳娘。除此之外,凡是不小心见到小皇子裂舌的人,全都被活活割了舌头,最后折磨致死。
殷玉睁开眼,扫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爱,只有冷漠。他看向狄春香,冷笑着道:“朕从来没有碰过你,朕也不想知道这是你跟谁生出来的杂种。如果你还想带着这个孩子在宫里多活两条,就立马滚出去,别碍着朕的眼。”
“陛下,您怎能如此冷漠,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狄春香跪在地上,哭诉道:“您忘了吗,那一夜,在九华宫”
殷玉还剩点耐心,逐字逐句道:“你应该很清楚,朕一碰到女人就恶心。朕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