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熟了起来?仿佛彼此之间,有一种割不掉剪不断的羁绊一样。
见船客们一脸恐慌地看着自己,桓秋宁捏着脸上的面具,嬉皮笑脸道:“诸位,当真想看看我面具之下的这张脸?”
侍从依旧不饶人,不屑道:“做贼心虚就不要虚张声势,免得自露端倪,成了那跳梁小丑。”
“非也非也。”桓秋宁敲了敲脸上的面具,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抖了抖,“啪”地变了一张脸,依旧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在下可不是心虚,在下只是害羞。诸位可要看好了!”
桓秋宁转过头,“呵呵”地笑了两声,突然转过脸。
面具之下是一张伤痕遍布的皮,像是被千刀万剐过,比鬼脸面具还要骇人。尤其怪异的是,那张皮上挂着一个极其狰狞的笑脸,嘴角像是被人生硬地撕扯到了耳根,嘴角上有两道狰狞的疤痕。
那张脸明明是在笑,却比哭还要难看。这已经不是一张人脸了,而是一张已经干腐的假皮。桓秋宁用那张脸,阴森一笑:“诸位,喜欢在下这个样子么?”
第73章 画舫船(三)
众人大惊失色!
月光穿过船窗照在那张死皮上,极其狰狞可怖。真正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不仅仅是那张皮,而是上面上百道密布的伤痕。一刀一刀地割在脸上,光是想想便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
大多数额皆因为害怕而频频后退,唯独那位青衫公子岿然不动,静静地站在桓秋宁的身旁。
桓秋宁挤出一个笑容,反手把面具扣在了脸上,歪头道:“诸位,现在是不是觉得这张面具更顺眼呢?”
船客频频后退,战战兢兢道:“你,你还是戴上吧。你那张脸人不人鬼不鬼的,比那恶鬼还要骇人!”
“也好。”桓秋宁耸了耸肩,他抽出后脑勺上那根竹筷,转身挑起小侍从的下巴,漫不经心道:“小朋友,以后还是不要对陌生人太好奇,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哥哥这般好脾气。说吧,你还对这个死人做了什么?说清楚了,靠了岸,你才能有一条生路。”
“呸。我凭什么告诉你?”侍从啐了口唾沫,看向桓秋宁的眼睛转到青衫公子身上的时候,变成了泪眼汪汪的狗狗眼,他哭诉:“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公子您替我说句话呀!”
青衫公子作为难状。桓秋宁没等他回答,便用两指捏住侍从的下巴,用那根竹筷往他的腰间探了探,探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他俯下身,侧过脸,在侍从的耳边轻声问:“小朋友,你该不会与哥哥是同道中人吧?”
“噢。”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挤掉了眼泪,侍从低下头,勾嘴一笑:“接了个外快,赚点银子花花。既然是同道中人,可以把你手上的刀片拿开了么?”
果然是铜鸟堂的人。从他上船那一刻起,桓秋宁就发现此人有些古怪,他走路无声,腰带间藏了不少暗器。他猜不出此人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
桓秋宁挑眉,问:“代号?”
侍从抬起手捂着嘴,轻声送出了一句:“十三。”
“十三。”桓秋宁一怔,默念了一声。他往后退了两步,仔细地看了看侍从的脸。过去了这么多年,铜鸟堂已经培育出了新的代号十三,而那个死去的人,早就成了万坟冢中无人吊唁的亡魂。
除了那一丁点可怜的回忆,什么都没有留下。
沉默片刻后,桓秋宁没再问他的代号,而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铜鸟之间一向以代号相称,侍从不知桓秋宁为何问他的名字,他沉默了几秒,还是回了一句:“阿远。”
桓秋宁微微点头:“阿远,以后便这么称呼吧。”
日出后,桓秋宁把阿远带到了船头,他从阿远的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琅苏的重要的信息。
阿远要查的破风将军与桓秋宁要查的谢柏宴,可以说是表兄弟的关系。
谢柏宴的母亲是谢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