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一口血,骂道:“果然是你!你、你害了多少人!当日我就该杀了你!”
红衣上沾了血,也还是红的。桓秋宁杀光了身边的死士,他似笑非笑地从台阶上走下,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上的血。
他斜睨着一边的殷仁,笑自己竟然被那点怜悯冲昏了头脑。今夜过后,殷玉便是新帝,郑卿远就算是死了,也会有人感念他的忠勇,为他立块碑。
而他桓秋宁,就算是护住了殷仁,也会遭人唾骂。无论他做了什么,或者做与不做,他都会是这场宫变的罪魁祸首。
他注定成为这场权利瓜分盛宴的献祭品!
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
桓秋宁擦干净了手上的血,他望向无数想要刺穿他的利剑,他还想为自己赌一次!
“殿下,您很想杀了我吧。杀人灭口,让我替您揽了罪名。”桓秋宁抬头一笑,笑里藏刀,“可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周围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桓秋宁的脚步很轻,他在伺机而动。
突然,编钟响了一声,众人回头看向偏殿。桓秋宁找准时机将殷仁扔到郑卿远的怀里,拎起软剑向前突进!
他纵身一跃躲过狄春香的暗器,落地时衣袂翻飞。他执剑向前飞去,身形宛若一道红色的绫带,眨眼间便逼到了殷玉的身前!
去死吧,殷玉。
这场戏该落幕了。
殷玉提刀来挡,周围的死士从四面八方出剑,刺向桓秋宁。桓秋宁瞬间腾空躲避,落地时震碎了软剑。他单手扼杀一位从身前突进的死士,抢了死士手中长剑,转身时旋刃像四周突袭的死士刺去,剑血封喉。
“滋啦”——鲜血在空中炸开!
战!
再战!
绝不退步!
又断了一把长剑。没有武器的桓秋宁红着眼恶狠狠地望着殷玉。他想起了萧慎荒原中的狼王,用锋利的爪牙刺穿敌人的喉咙,撕碎敌人的喘息,用它骨子里的野性征服每一头恶狼!
野性。
桓秋宁无畏无惧,瞬间来了劲。他的动作轻快,踩着脚底数十片亮晃晃的剑刃,径直向殷玉扑去。
蛇眼一颤。桓秋宁避开刀光剑影,抓着殷玉的领口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之前的打斗消耗了桓秋宁太多的体力,如今他紧扼着殷玉的喉咙,却不能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四周的死士倏然出剑,桓秋宁躲避不及,后背中了一剑。
紧接着又是一剑。
刀剑在赤红的软纱划出一道道口子,露出了白皙的皮肤。皮肤上很快融了血,媚艳至极。
桓秋宁又吐了一口血,“你养的死士,不过如此。”
“这么想杀我?”他单臂撑在在地上,声音低沉道:“我早就把这一切留给了一个,如果今夜我没能从朱雀门活着走出去,你的所作所为,之前一切的谋划,会天下皆知!”
“乱世将起,天下大乱。殷玉,你敢赌么,用大徵的命数去赌?你敢么!”桓秋宁闷声笑着,“你想名副其实地坐上皇位,你想当受人敬仰的帝王?我拦不了你,郑卿远拦不了你,藏在各方势力可未必拦不了你。我手里掌握的消息,就是你的命脉,也是大徵的命脉。”
桓秋宁笑指龙椅,“我给各方一个瓜分天下的理由,到时群雄逐鹿,他们会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扼杀,碾碎,你……敢赌么!”
“有何不敢!”
殷玉一边咳一边吐血,他爬过来,捏起桓秋宁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突然发笑。
“这种受人威胁的滋味,真是百尝不厌啊。”殷玉的手指顺着桓秋宁脖间的血痕一路滑到心口,“你的命真硬。”
“本王可以施舍你一条贱命。”殷玉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对周围的死士道:“退下,让他滚!”
殷玉看着那么朱红的背影消失在未央宫的尽头,他挑眉一笑,抿去了嘴角的血。
“召集所有的弓箭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