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继续往下问了,他总不能把自己跟踪逯无虚的事儿,不打自招吧。桓秋宁心想,得先找个办法把照山白甩开,毕竟今夜可是要潜入他家,翻箱倒柜呢。
桓秋宁心生一计,他吵着闹着要去酒肆喝酒,到了酒肆给老板娘眨了个眼,拎了两壶桑落酒就往走。
他人刚出了酒肆,老板娘便骂了出来:“内个混小子嘞,整日在老娘这里赊账,马上要给老娘喝成穷鬼惹!”
桓秋宁从衣袖中摸出了个干瘪的荷包,眯着一只眼掏了半天,只摸出了两枚五铢钱。穷,实在是太穷了。
桓秋宁揽着照山白,拍了拍荷包,惆怅道:“大娘,你这泸州的口音也不正宗啊。俩个铜板两壶酒,剩下的钱算我朋友账上。”
“谁是内大娘嘞,客官们都喊老娘叫‘姐姐’,就你嘴又馋,还最不懂事。”老板娘眼角的笑纹未动,盘在发尾的发髻中插了一根蛇血簪,媚骨自生。
照山白没有驳了桓秋宁的面子,他给老板娘留了十两银子,又要了两壶“秋露白”。
老板娘浓妆艳抹,她卷起衣袖,露出了小臂上的刺青。红珊瑚耳坠在她的脸侧荡啊荡,她扭着腰走出酒肆,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对照山白温柔道:“公子,你那位将军朋友今日怎么不来九歌这儿喝酒了?是九歌这里的酒留不住人了么?”
桓秋宁扁了扁嘴,他勾着照山白的肩膀,揶揄道:“呵。对他就能好好说话,姐姐,你长得挺美,怎么待人竟有两副面孔,而且眼神也不太好。”
老板娘赏了桓秋宁一个圆滑的白眼,她反手将帕子往照山白的身前扔,被桓秋宁抬手拦住了。
这人照山白认识。郑卿远好酒,秦舫酒肆又是上京内出了名的酒馆,老板娘秦九歌更是酿的一手好酒,她酿的酒里最出名的是“清若空”,酒质清澈,酒香清淡,也不浓烈,在喜好烈酒的北方城郡中廖若晨星。
不过考虑到桓秋宁的喜好不一定清淡,照山白还是拎了两壶酒肆内多数客官都会点的“秋露白”。
照山白手里拎着酒壶,不便示礼,他直言道:“姑娘等的人最近有要事处理,酒是好酒,他常夸赞。山白言至于此,告辞。”
桓秋宁心道:“原来照山白也会应付姑娘啊,人不可貌相,我果然还是没有看透他。”
时隔一个月,桓秋宁终于不用翻墙,而是能光明正大地跟着照山白走近照府了。
实在是可喜可贺。他一高兴,便将那两壶桑落酒喝了个精光,以至于他半夜钻照宴龛床底,在密室中见到照山白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第35章 酒后误言
地下暗道里的霉味混着铜锈气直冲鼻腔,桓秋宁用袖口掩住口鼻,侧目看向火折子在墙壁上映出的斑驳的裂痕。
这密室有些年头了,墙皮都快老掉了。
酒劲儿正上头,桓秋宁的半醉未醉,他晃晃悠悠地走着,脑海里浮过适才在竹林中与照山白月下对饮的场景。
——照山白一袭鸦青色长衫,衣摆上沾着着夜露,身后竹枝簌簌。
桓秋宁以为照山白是个一杯倒,顶多也就能撑三杯,没想到他喝了一壶秋露白,还能再饮半壶桑落。
而且这个人喝了酒,一点也不上脸,桓秋宁本想等他喝醉了套两句话,结果他根本就喝不醉!
桓秋宁跟照山白熬了好一会,终于等到他抬不动眼皮,进了与君阁休息。哄走了公子哥,桓秋宁才能安心地钻密道,办正事。
再次站在密室里的铜门面前,桓秋宁注视着铜门上的人名,拿出了手帕里的金戒指。
烛光中,桓秋宁仔细地观察着戒指。这个戒指乍眼一看没什么特别,外边刻着蟒蛇图腾,没什么文字,也没有机关。
直到桓秋宁把金戒指擦干净后戴在拇指上,这才发现了端倪。
金戒指的指环内刻有暗纹,桓秋宁的指尖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他摸出了上面的图案——是龙。
一个太监,竟然在自己的戒指上雕刻龙纹,逯无虚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