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祖母都哄得的谎言,她必不会生疑。
这也是他能想到最合适的托词了,至于三年后……再说罢。
愿这三年,云嘉能想到折中的法子回来与他解除婚约。
云央在薛府住了几日,府中亭台楼阁,造景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叠水涌泉一应俱全。
可她却无心多看,左右见不到姐姐,住在这,虽然那些婢女都以礼相待,她却觉得浑身不舒坦,还是早些回幽州去为好。
到底是刚及笄不久的小姑娘,出家门这些天了,她也想家了。
当初跑出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姐夫也见着了,薛府也住了,一大家子人都比她想象的要端方知礼得多,尤其是薛老太太,待人和善又热情,姐姐去九嶷山修行祈福,既是护国寺住持的断言,也不是她一个乡野来的小姑娘可以质疑的。
心事了了,冷静下来,心里隐隐觉得害怕,她这一跑,爹娘不得气死,思来想去,还是得买些吃的玩的给二老带回去赔罪才是。
临走前,云央在薛府婢女的陪同下,去了上京最热闹的枫桥街市。
夜晚的上京与白日的恢弘肃穆大不相同,更像是诗人笔下的温柔乡。
凭栏处的女子粉面桃花,不知名的丝竹管弦声悦耳动听,街市上卖什么的都有,云央简直看花了眼,一想到回幽州后肯定要被爹娘关起来学规矩,便带着报复性的心理逛个没完。
眼看人越来越少,时间也愈发晚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路过拱桥时随意往下望了一眼,只见那乌篷船上一男子压低眉眼,发髻松散,锦衣凌乱松垮地敞着,露出的脖颈上还有刺眼的吻痕。
乌篷船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指甲上朱红色的蔻丹妖冶极了,那只手勾住酒醉郎君的腰带,轻轻往里一带……
月色清辉倾泻而下,乌篷船隐隐晃动,带起点点摇曳的银波,二人勾缠缱绻的身影映在船舱窗纸上,伴着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艳词淫曲,说不出的风流香艳。
拱桥上的少女眉头拢起,心重重地一沉,手中的冰饮子滑落在地,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薛钰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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