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的白皙细润,短短几日就被折磨成了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
细看去,胳膊上有擦伤和红肿,小腿上的一小块皮肉都翻了起来,露出鲜红湿漉漉的伤口,还蹭了灰。
云央抹了把脸,擦干眼泪,表情有些丑丑的,“没事,我跳车的时候蹭的。”
假装不在意又隐忍,还红着眼,泪痕犹在,看上去甚是可怜而不自知。
薛钰的手徒然收紧,心中的恼怒与怜爱交织,直想提剑去把伤她害她之人都杀光。
“谁伤的你?这户人家在哪?”薛钰冷冷道,推开她一点点,晦暗阴沉的目光无声地检查她是否有别的伤处。
语气里森然的寒意让人脊背生寒。
云央仰头呆呆看着他,才止住的眼泪又扑簌而下,“你还凶我,我、我该害怕了。”
薛钰:“……”
她眼睛里的泪水好像流不尽,又好像能流进他心里,烧起了一把燎原的火。
薛钰闭了闭眼,温和道:“没有凶你。”
云央点点头,心中想的却是还好把被自己撂倒的人都绑起来藏好了,免得被姐夫发现她太厉害……
她虽受了伤,但这农户一家伤的更重啊,这家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还想对她用强,她抓起墙边的爬犁当长枪,两下就把他给撂倒了,这也太弱不禁风了……
“我没有写过休书,他们在骗你。”薛钰道。
云央如释重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夫不会是这样的人!”
“是谁要你?”薛钰目光扫过漆黑的茅草屋,“他们可曾伤你?”
买她的这家人早被云央整整齐齐关进了茅房,还塞住了嘴。
薛钰忘了,他的妻妹是个武者。
“啊,他们,他们被我制服了,之后就跑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不敢回来。”云央咬唇道,心虚地看了看一旁虚掩着的门,“那个,那个,姐夫,我们走吧。”
“不敢回来?我看未必。”薛钰目光绵长清冷,薄唇抿如刀脊,“你无身份文书,敢买卖良家,是重罪。既是重罪,不如当下就让他们长长教训。”
言语间透着森然的寒意,与往常那端稳温和的模样很是不符,很能让人相信他有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的决心,云央很想抓着他不染尘埃的白衣咆哮,是我被卖了还是你被卖了?
“那个,那个我没让他们好过,姐夫放心!我这脸上的伤真的是擦伤的!”云央揪住他的衣袖道,乌黑的眼睛瞅着他,“姐夫,你别凶,别生气……”
薛钰叹了口气,跳下草垛子,伸出手,“下来。”
云央愣了愣,将手递给他。
看着斯文清俊,手臂却结实有力,稳稳将她抱下来晃都不晃。
云央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破衣,就听耳边响起的声音淡淡的,“馊了。”
“什么?”她不明所以道。
“身上馊了。”薛钰道,“脸也都是灰。”
云央也不恼,边择自己身上头上的草根,边说:“你懂什么呀,我是故意弄脏的,这样他们看我又脏又臭,就不会打我的主意了。而且我还有更厉害的呢,我原先准备打不过他们我就装疯卖傻,你不知道了吧,活人死人都怕疯子。”
薛钰垂眸看着她,眼眸里的温柔疼惜都要溢出来。
在这样的境地都谈笑自如,还做好了装疯卖傻的准备,他只觉得心脏又泛起细密的疼痛来,似乎是想逗她开心,竟脱口道:“好主意。”
说罢,俯身,如玉的手指在地上一抹,在往自己脸上一蹭,神情严肃认真,“是这样吗?”
本白璧无瑕的俊脸即使抹了一道灰,也难掩丰神俊朗,衬得这一方破败的小院都蓬荜生辉起来。
云央垂下眼帘,心想,坏了,真让他学到东西了,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吧?
连日的霏霏细雨,将田野的尘埃冲刷干净,马踏新泥,一下一下能踏在云央心上似的。
她微微侧目回身,便看到薛钰利落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