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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交谈自然一字不漏落到李琤耳朵,他透过屏风扫了眼正堂那个忠肝义胆的长史,眼神晦暗,负手立在多宝阁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久后,祝方告辞。太子从隔间出来。魏照生问道:“殿下,如今咱们怎么办?”这江南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想松口气都难。

“祝方说,粮草沉江事件,是刘仪有意为之?”

魏照生摸不准太子是何意,点点头答:“正是”。

“这刘仪到底想干什么?把江南搅浑对他有什么好处?”毕竟是封疆大吏,官做到刺史,他何必自断前程趟这浑水?难道说,他就是梁朝逆党?

“臣也百思不得其解”。魏照生常年在工部,这种查案的事确实不擅长。

太子拿钳子挑动烛火,眉眼隐在黑暗中,思索良久。猛然转身,眼神冷冽逼人:“孤大概能猜到”。

“如今圣上身子不适,是太子在监国。拨发粮草,赈灾济民之事都是孤在决策。若是粮草沉江,势必会影响太子在江南的名声。到时候民怨沸腾,加之有心人引导,即使孤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再稳,终归会受到影响”。

“何况孤如今放出去的消息是身患疾病,在东宫养伤。届时逆党定然以此为筏子,言我被上天谴责,天怒人怨,这才导致报应”。这是之前他对付琰光的法子,没想到对方居然又用在他身上。

看来,琰光势单力薄,只能做这等狗急跳墙的事儿了。

经太子这么一说,魏照生恍然大悟,也觉得对方估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由担心道:“那怎么办?到时候民怨沸腾,殿下清誉何在?”

李琤不以为然:“孤在太子之位坐了这么久,难道小小的谣言便能将孤推下去?”他冷嗤,“既然祝方说刘刺史有猫腻,那咱们明日便拜访刺史府吧”。

……

刺史府。刘仪听到底下人禀告说按察使深夜召见祝方,不由恼怒:“这个祝方,我早就想除掉他,奈何畏手畏脚迟迟未下手。如今倒是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又问道:“京城可传来什么消息?”其他人摇头:“未曾”。刘仪将手中的金鸭香炉狠狠掷在地上:“没用的东西!莫非翅膀硬了不停我话了是吧?”

属下闻声跪地,劝道:“大人,形格势禁,大人莫被气坏了身子”。

刘仪双手撑着桌子在圈椅前坐下,从喉咙里沉沉嗬一声,眸光深冷,如毒蛇吐着信子:“无事,不听话的畜生,杀了便是”。

他站在堂上踱步,反复思考许久,抬眉问道:“今日按察使身边的那个崔判官,我总觉得不对劲”。对方不过一个小小判官,虽然常年伴在帝侧,可通身有如此睥睨气势,实在惊人。

他冥思苦想许久,依旧没有头绪。只好吩咐属下:“要仔细派人守住密室,切忌让人发现”。

“是”。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习惯他的陪伴

次日, 按察使率众官僚前往重灾区,不论魏照生如何劝说, 太子始终坚持亲自去看。看着一意孤行的年轻储君,魏照生没了主意。

本来太子下江南便非常危险了,如今还要亲自去瘟疫灾区,万一不小心染上疫病,这可怎生是好?这让他如何跟陛下交代,如何跟天下臣民交代。

老臣的内心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太子还是去了。看到住在草棚子里的灾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被病毒和饥饿折磨得不人不鬼, 李琤双拳渐渐攥紧。

现在要紧之事便是灾后重建以及找到官银下落。魏照生亲自安排属官各司其职,一部分督促重建住所,一部分安置灾民,还有其他的恢复农耕, 把农田种满庄稼。之前洪涝, 田里的庄稼早被淹得差不多。

因粮草沉江,眼见直接从太仓调粮已经不可能。太子下令直接从隔壁的纯县, 灵县等地调粮赈灾。

虽然借来的粮草不多,但总归能撑一阵子。至于后面的困难,再从长计议罢。等忙完一抬头,发现天色不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