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
他颤巍巍过来行礼,却被太子一把手扶住,笑问:“太师这段时日觉着身子如何?”
狄太师笑呵呵的:“托殿下的福,老头子身子一直硬朗”。
“这是因为太师修为足够,是颐养天年之像,与孤有何关系?”说着又拍拍狄太师向旁边介绍:“这是太子府上的奉仪”。
狄太师微眯着眼睛,努力看清站在太子旁边的女子,旋即笑道:“老夫年纪大了,越发不能视物。不过大致瞧着娘娘是个标志人儿,与殿下这么一站,还真是般配”。
狄家大大小小十来口人都很和善,也没那么多规矩,梁含章能清楚感觉到太子自踏入狄府,心情比在长春宫放松不少。概因他自小在此长大的缘故。
狄夫人笑着提议:“殿下进去说话吧,此处燥热,恐娘娘受不住”。狄夫人是狄太师长子之妻,如今也满头银发了。看着身宽体胖,倒是个和善面孔。
李琤回头一看,果然发现梁含章额上渗出的豆大汗珠。她这个小身板,冷也怕,热也怕。若不是来了东宫,真不知道哪家能伺候得了。
旋即点点头。一行人往东花厅走去。
李琤在前面不时与狄太师闲谈,把老人逗得眉开眼笑。梁含章看着他搀扶老人的高大身影,一时间怔愣,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健谈的时候。
狄老夫人很早就过世了,生下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如今都到了当祖父祖母的年纪。
大夫人看着较稳重,她与梁含章走在后头,不时介绍着狄府的一景一物。“可惜弟妹如今卧床,不然她若是在身边,定能介绍得比我更好”,老夫人笑道。旁边跟着两个七八岁的小童在叽叽喳喳,大概是府上的孙辈。
她口中的弟妹自然就是狄家二房的人。狄家家规严谨,长幼有序,从未发生什么不孝不悌之事。故而大夫人跟妯娌关系也十分要好。
梁含章摆手:“不碍事,章娘是晚辈,本应亲自拜会长辈,岂有长辈亲迎之礼?”
大夫人听完,脸色越发慈祥。叹道:“好孩子,我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今个你们堪堪站在面前,真真一对壁人似的,但愿能长长久久才好”。
她也曾听说东宫纳了个奉仪,地位之低,还以为是不得宠的。没想到今日过府拜望,殿下居然亲自带着她来了。可见奉仪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
很奇怪,漫步在狄府,梁含章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轻松。与上次在伯义侯府的完全不同。
提到伯义侯府,梁含章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太子跟她说的。
庄家二房嫡女庄月因嫉妒,偷偷在乳娘房间的香炉上放了有毒的香料。这香料大人闻着倒没什么,只是刚出生的小娃娃就受不住了。
那小儿喝了乳娘的奶,很快便浑身抽搐高烧不退,等医官赶到时,小儿缩成小小一团,看着甚是可怜。无数医官诊治,皆说药石无医。只能凭药物吊着小儿一条命,但就算成功存活下来,估计变成头脑呆傻的痴汉。
圣上念小儿惨剧,并未重罚二房一家。不过敕旨二房一脉回到老家,京城的侯府与他们再无干系。
即使圣上不罚,二房也乱完了。二房殷氏来到官府,状告女儿故意杀人,举止风癫无状,大抵是刺激过大,精神失常了。
二爷嫌丢脸,骂骂咧咧把疯妇拉回家,连带着老太君,一家人不依不舍从长安回到老家。庄月虽没被送进官狱,但她所作所为人人皆知,后半辈子怕是没着落了。
说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行人在东花厅用过茶之后,随意闲聊起来。狄太师浑浊的眼睛望向女眷这边,揶揄朝太子道:“不知老夫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东宫降生的小殿下”。
李琤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并未答话。这几天他本想派太医好好调理一下奉仪的身子,奈何每每提到此事,对方总顾左右而言其他,似乎在逃避。
太子心中虽疑惑,却也不好再逼,便把事情先搁置一边。今日被老太师明晃晃问出来,饶是镇定如斯,也不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