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谭玄却笑嘻嘻地来拉他的手了:“别呀,院子里还不都是咱家的东西嘛?伤着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不如换个地方比试?”
谢白城看着他,终究没绷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手被抓住没法子,只好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于是就招呼了仆人上来把酒菜都收了。另一边厢,沐浴的香汤也早已备好。
谢白城清洗完毕,换了干净衣裳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收拾得洁净清爽,窗前竹帘垂落,案上两支径寸粗的红烛静静燃着,照出一片朦胧昏昧的光。旁边还有一只泥金小香炉,里面点着鹅梨帐中香,随着一缕淡淡的烟气,甜柔轻暖的淡香一点一点铺满了整个房间。
他走到床前,挑开垂下的杏色幔帐,谭玄已经坐在里面,靠在床头,看着他便笑,伸手拉住他,让他上了床,直接跨坐在他膝上。
谭玄右臂有伤,行动不便,只用左臂揽住他的腰,他跪在床褥上,双手搭于谭玄肩头,低头望他。
这是很近很近的距离。谭玄仰着头,他们的鼻息便几乎是相触的。
他的头发只用一根碧玉簪随意地绾了一半起来,其余都自然地披散着,笼在他们的脸侧,光线就更加幽微了。
但这幽微中,谭玄的眼睛却看起来很亮。
这让他想起他们年少初识的时候,他第一眼便记得的,就是那个黑瘦的高个少年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他喜欢眼睛明亮的人。
那双眼睛里藏着勃勃的生机,藏着他不知道的、却很向往的一个世界。
“还是家里最好。”谭玄低声轻笑,揽住他腰的力量稍稍加重了几分,“有你在的家最好。”
他低头吻住了那双还在说话的唇瓣。
比看起来要柔软得多的触感,略微的干燥,令人迷恋的温暖。
他的手在谭玄的发丝间穿行。谭玄的手则反复描摹着他腰背的线条。
唇瓣分开的时候,谭玄在极近的地方看着他,声音变得更加低哑:“我可是个伤员,今天要劳你大驾了。”
他撑在他肩头侧过头笑:“刚才谁说一点小伤,早没事了,肯定能赢我?”
“哎呀,刚才我喝醉了,皮痒欠收拾。”谭玄也笑,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子,“给你个收拾我的机会。”
谢白城稍稍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垂目看他,过了一会儿忽然靠过去,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低声道:“看在你伤还未愈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他说着探臂从床头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罐来。
从在舒夜受伤时算起到现在有足月余,身体多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他打开瓷罐盖子,然后回手到身后牵起谭玄的手,引着他到瓷罐边,又握住他两指,伸进去挖出一块淡黄色的透明脂膏,再引着他的手重又绕回身后。
然后他微微起身,用手握住谭玄的手,让那团脂膏落在它该落的地方。
他脸上渐渐热起来,睫羽轻垂,牙齿轻轻咬住嘴唇。
脂膏慢慢融化的感觉总是有些难言的奇妙。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却带出来一声有些喑哑的呻|吟。
“白城,看着我。”谭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在火里烤过。
他应声抬起眼睛,就望进一双浓黑的眸子里。
那里有情|潮汹涌。
他想自己大概也不遑多让。
谭玄抬起头,他立刻把嘴唇再度覆上。
急切而充满渴望的吻。
贪婪地掠夺着属于对方的每一缕气息。
长吻结束,覆着薄茧的有些粗糙的指尖还在和灼热难缠的对手交战。
白城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气息破碎而凌乱。
他向后仰起脖子,谭玄便渐次啜吻着他的下颌,再滑落到白皙修长的脖颈,直到最后将那凸起的、微微颤抖着的喉结噙至唇间。
白城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谭玄用手掌轻轻向上抬了抬,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