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无根浮萍般,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檀禾朝后伸手,调不成音:“我想抱着你。”
无助伸向后的手被攫住,十指相扣,谢清砚在她面颊处轻啄了一下,使的力度却越发得重。
“再等等。”压低的声音极轻,在檀禾看不见的地方,他眸底尽是掩不住的浓重欲色。
这一等不知过了多久,云销雨霁之后,两道身影依旧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室内很静,待喘息声渐渐平静后,耳畔的低啜声依然很明显。
谢清砚收紧了怀抱,抬手抚了抚她汗涔涔的脸庞,湿润的睫毛在扑簌颤动,念如潮水涌退,疼惜蔓延心尖,他反省是自己做得太过了。
谢清砚拾过中衣,小心翼翼地将沾染上的擦干净。
“你若是不喜欢,往后……我会克制些。”
他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
那股激烈又灼热的触觉依旧挥之不去,檀禾吸了吸鼻子,每每这时,眼泪便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张口就咬在他锁骨上,“我没有不喜欢,但下次你要听我的。”
让抱就给抱。
“好。”锁骨上的痒意让谢清砚低低地笑出了声,他低头亲她鼻尖。
……
镇北王招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传至街知巷闻。
在檀禾回去后的隔日,褚渊便收到了谢清砚送来的精致匣盒,秋木制成,取千秋良缘之意。
里头是聘书和礼书,褪去层层丝缎罗帛的贴套,可见销金纸上鸳鸯福禄,花好月圆的鎏金纹案。
从里至外,不见有半点敷衍之意。
拆开之后,谢清砚那熟悉的字迹一下跃入眼帘。
一字一句字斟句酌。
“予愿与卿结为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70章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中旬,朔州彻底入了秋,一场霜打下,天气陡地转冷。
自太子出现在西北后,各城的驻军开始坚壁清野,西进直向岷州,而城郊的西北军也已点集兵将,秣马厉兵,只待令即发。
这一切无不透露着一个信息:有战事要生。
临近中秋的朔州城热闹气氛中夹杂着紧张。
战争对边关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年经历的太多次了,恐慌实则并无用,还是生计为重。
不过,这战乱不断的时局,的确需要一场更甚的战事来终结。
离中秋只有两日,从城门口到市坊,到处是一派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景象。这里是贩夫走卒的聚集之地,往来歇脚的域外商人也不少,动辄数以百计。放眼望去,衣帽扇帐,鲜鱼猪羊,胡饼蜜饯……应有尽有。
随着比肩接踵的人流,两位妙龄女郎相携着穿街走巷,在一处僻静巷尾的铺前停住,后头慢悠悠地跟缀着一辆货箱堆垒的马车。
元簪瑶的眸光在匾额上的“普济堂”停留一瞬,疑惑问:“就是这儿了?”
檀禾“嗯”一声,平视前方,侧身对着后头吩咐:“搬进去吧。”
这里是许蕲的医馆,在城中梧桐巷,平日里来看病的人不少,檀禾往返于王府和澍水巷总会经过此地。
朱鹮和黄雀忙活着将货箱卸下,几个小药童在门口匆匆忙忙地亲自接过。
货箱里正是当初从上京带来的药材,之后要随军运送到岷州。战争之中,药物何等重要,况且战时伤病的药,消耗向来都是极其惊人的。
许蕲虽只是个平头百姓,但脚下所立的土地与他息息相关。是以,他这段时间一直从四方募集药物,再转送到军中。
普济堂门前的地上还遍布着运送药材留下的深深车辙印。
药童进进出出,抬脚迈过门槛时,一个踉跄,险些栽跟头。
“小心!”
檀禾离他一臂之距,眼疾手快地拉住小药童,但他手中的箱笼还是“哐啷”落地,发出不小动静。
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