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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啊,老师我就是这么心软。行吧行吧,准了!就当是……嗯,团建了!”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于是,不久便有一辆加长豪车在吭哧吭哧爬山。车内,钉崎在抱怨车速,五条悟在吹嘘格调,伏黑在闭目养神,悠仁安静地陪着母亲。

星见夫人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悠仁的手——那手臂结实有力,与她记忆中,儿子那总是带着几分病弱单薄的触感截然不同。

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处一丝复杂的思绪。

箱根的空气,吸一口都是钱的味道——带着硫磺的微醺,裹着林木的清冽,再掺点顶级温泉旅馆的松弛感。当然,这松弛感大部分来自五条悟那不讲道理的钞能力。

钉崎拖着行李箱:“五条老师,首先,我非常感激您同意我们跟来蹭吃蹭喝蹭温泉。”她话锋一转,拖长了调子,眼神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您这前一波操作,搁在晋江文学城,叫霸道总裁包场示爱;搁在豆瓣八卦组,那叫金主爸爸的甜蜜负担;搁在我们这儿嘛,”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确保只有近处的伏黑和五条悟能听见,“叫‘包养学生’,还是拖家带口,买一送N的那种。伏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脱下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嗯。”含义不明,嘲讽力十足。

星见夫人倚在轮椅上,裹着羊绒披肩。病痛让她清瘦得惊人,脸色也有些苍白,唯独那双眼睛,温润沉静,像秋日午后不起波澜的深潭。

她微微侧头,看着身边一脸局促的儿子,唇边绽开一个温柔无比的笑意:“五条先生太破费了。悠仁能遇上您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五条悟立刻像被顺了毛的巨型猫科动物,顺杆爬得飞快,笑容灿烂得晃人眼:“朋友?哎呀夫人您太客气了。我和悠仁关系铁着呢。走走走,房间都安排好了。面朝山景,自带私汤,悠仁妈妈住最安静那间。年轻人嘛,就该凑一块儿热闹。来来来,伏黑,发扬一下绅士精神,帮钉崎拿行李;悠仁,推着你妈妈,跟上跟上。”

他像个活力过剩的导游,长臂一挥,率先大踏步往里走,白色头发嚣张地翘着,背影都写着“老子天下第一”。

箱根的时光,就在这氤氲热气和满目葱翠中,以一种近乎奢侈的慢节奏流淌。温泉,无疑是每日欢乐(划掉)混乱的源泉。

“富士山啊——你美得像块巨大的——没加红豆馅儿的白年糕——”一声嘹亮且严重跑调的歌声突然撕裂宁静,惊飞了屋檐下几只打盹的麻雀。

钉崎泡在热气腾腾的露天池子里,对着远处朦胧的富士山轮廓倾情献唱,唱得荡气回肠,毫无偶像包袱,仿佛要把山上的积雪都震下来堆雪人。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中,只留鼻孔以上露在外面,试图隔绝这魔音灌耳,像一只试图逃避现实的悲伤蛙。

旁边的池子里,五条悟正毫无形象地摊开四肢,一具浮尸一般,漂浮在池面上,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啊——人生啊——就该这样泡到天荒地老,泡到皮肤起皱,泡成一颗行走的温泉蛋——”他旁边漂浮着一个木托盘,上面堆满了各色精致点心,是一座移动的甜品岛。

悠仁靠着池壁,温热的泉水包裹着疲惫的身体,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但钉崎的歌声和五条悟的慵懒姿态又让他有点想笑。

他正出神地看着水面倒映的月光,忽然感觉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按了下去!

“咳咳咳!”毫无防备的悠仁猝不及防被按进水里,呛了一大口水,他挣扎着冒出头,看向罪魁祸首:“五条先生!您干嘛啊?”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墨镜下的嘴角咧开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灿烂笑容:“哈哈哈,悠仁,泡温泉怎么能不体验一下潜水呢?老师这是在帮你加深体验感!怎么样,瞬间清醒,疲惫全消吧?是不是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他一边说,一边还意犹未尽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几滴温泉水准确地溅到悠仁刚擦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