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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攥了一下一般,痛苦和挣扎几乎将她撕裂,她流着泪,在他强硬的哺喂下颤抖着无声哭了出来。

连日来不曾好好进食加之情绪不稳,在这一刻沈知懿终于彻底崩溃了。

裴淮瑾刚一松开她,她便飞快趴到床边,一遍遍干呕,可不知为何,那些喝进胃里的药却无论如何都呕不出来。

不仅如此,沈知懿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渐渐没了力气。

眼前的玄色官袍袍摆晃了晃,男人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背上替她轻抚,她却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沈知懿捂着胸口,眼圈呕得泛红,眼泪不住往外溢,狠狠瞪着他:

“别碰我!裴淮瑾,你如今来假惺惺什么?!当初你不信任我,放任秦茵……”

“我会将秦茵交给你。”

裴淮瑾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好似今日从进来起,他的情绪就分外平静,平静得……有些异常。

沈知懿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就听他接着说:

“你若好好喝药,等你病好了,我不仅将秦茵交给你处置,还有沈家的所有证据,你若想要,我一并交给你,倘若你不要,我也有法子替沈家翻案。”

裴淮瑾看着她,语气低锵而沉稳。

男人即便此时此刻,说起这些的时候仍然有种身为上位者的坦然和不容置喙:

“而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你好好活下去的基础上,沈知懿——”

裴淮瑾的眼底幽深晦黯,语气毫无波澜,冷清又强硬:

“你若是一心求死,我便将沈家的证据全部销毁,你便当我是在威胁你吧。”

沈知懿呼吸紧促,手搭在胸口感受到剧烈的起伏和胸腔里急速跳动的节奏。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与他之间,不知从何时起,便只剩下了相互威胁与痛恨。

良久,她忽然笑了出来,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

“我怎么就忘记了,你曾是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无论用刑还是拿捏人心都轻而易举。”

她瞧着他,语气讽刺:

“我原以为,你对我无情,但你对秦茵应当是不一样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那般对我,可是裴淮瑾,你原来对谁都是这般无情。”

裴淮瑾蹙眉:

“我说了,我只心悦你,沈知懿,是我醒悟的太晚。”

沈知懿勾了勾唇,那双水泠泠的眼底情绪微微荡漾:

“裴大人的喜欢,我消受不起,裴淮瑾——”

沈知懿定定瞧着他:

“我会按时喝药配合治病,但你要放我离开,我要见到谢长钰和乔……义兄,还有沈家的证据和秦茵,我都要。”

裴淮瑾毫不犹豫地应了,“只是如今听闻甘州疫情,北羌封了关,你义兄他如今回不来,但是谢长钰……”

裴淮瑾闭了闭眼,语气艰涩:

“只要你愿意好好喝药,明日,我便让谢长钰进城来陪你。”

“今日。”

沈知懿语气厌恶,“让他进城,我随他离开,你这里,我多待一日都恶心。”

裴淮瑾睁眼,压着眼帘定定瞧着她。

许久,他忽然凑过来,不顾她的挣扎掌住她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艳红的唇:

“其实那时候,你一早就想离开我了是不是?”

沈知懿一口应道:

“是,打从你说要与秦茵定亲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有离开的一天,只不过……”

只不过一开始她舍不得,舍不得那么多年的情谊,舍不得自己心底对于那个光风霁月的男人的爱意。

但那些舍不得都在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里,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离开我,去找谁?谢长钰么?”

裴淮瑾的语气低了下去。

沈知懿沉默着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