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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非常感激的朝着班主磕了个头:“谢班主赐名!谢班主收留!”

班主:“你该谢的不是我,带你回来的人是阿睢,你应该谢他。”

廷竹转而又朝少年巫睢磕了个头:“谢谢巫睢少爷!”

少年巫睢弯了弯眼,伸手把他扶起来:“别叫少爷,叫我阿睢就好。”说着,巫睢看向班主:“我可以带他去看看休息的地方吗。”

反正戏台子已经散了,左右无事,班主点了点头:“去吧。”

往后的日子,廷竹就留在了西梅园。

他记性好,学东西快,挑水、劈柴从不含糊,有时还会偷偷站在后台,看巫睢练戏。

巫睢学的是花旦,水袖一甩,眼神流转间,就能把少女的娇憨演得活灵活现。

每次唱完,巫睢总会递给他一块糖糕:“今天也没偷懒,这个就当是奖励了。”

廷竹把糖糕攥在手里,舍不得吃,直到糖纸都被体温焐软,才小心翼翼地咬一口。

那甜味,是他这辈子从未尝过的甜。

他真的很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随着他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感觉由味蕾上升到了情绪,他想不通巫睢为什么会帮他,心底莫名升起一种恐慌感,于是在某个深夜他敲响了巫睢的房门。

那时巫睢已经准备睡了,柔软的长发倾泻散开,脸上也未施任何唱戏用的脂粉,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见来人是他,巫睢让开了半个身子:“有事就进来说吧。”

他谨小慎微的踏进去,坐在椅子上不知怎么开口。

巫睢给他倒了杯水,“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便好,不必拘束。”

思考了半晌,准备了半晌,廷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阿睢,你那日那日为何要帮我?”

巫睢道:“因为我们西梅园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规矩?”廷竹问:“什么规矩?”

“我们西梅园的第一人班主是江湖人,身上有着江湖人的傲骨,”巫睢解释:“所以我们西梅园的第一条规矩就是,锄奸扶弱。”

这一瞬,廷竹好像有些明白,西梅园为何可以存在这么长时间都不倒了。

巫睢笑了笑,又说:“虽然我们现在没什么能力锄奸,但扶弱至少还是能扶一扶的,你说是吧。”

廷竹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心下只觉自己很幸运,可以遇上巫睢。

解开了这个心结,后续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

但直到某一天,善帝又来南巡了,并且点名要听西梅园的戏,这场平静莫名就破了,而巫睢也像变了个人。

巫睢先是主动请缨要编一出名为《不忆伶》的戏,随后引来班主大怒,但巫睢在雨夜中跪了整整一夜来请求这件事的时候,班主最终还是松口了。

这场戏讲的是一个名伶爱上了一个来江南游玩的贵公子,那贵公子在离开前赠与她一枚玉佩,并信誓旦旦的承诺,一定会回来去她。

可那名伶盼啊盼,始终没有等到这贵公子来娶她。

于是在得知那贵公子又来江南以后,便带着他的孩子寻了来。

谁料那贵公子却下令让人将那名伶乱棍打死,而那孩子也被一脚踹进了江水之中,被滔滔江水吞噬,不知所踪。

起先廷竹想不通巫睢为何要编排这样一场戏,毕竟对方是皇帝,合该唱戏明快的戏。

可直到他从周遭之人的交谈声中得知了巫睢的身份以后,所有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巫睢在戏台上扮的是他的母亲巫惢兰,唱的却是他自己。

换做任何一个知情人来听,基本都能听出这戏中的贵公子指的就是善帝。

可偏偏善帝本人没有听出来,反而搂着怀中的美人,浅淡的评价:“既然被抛弃了,那就不应该再来纠缠,真是一点儿也不讨喜。”

那美人也是个大胆的,拿起一颗葡萄喂给善帝,问:“那陛下会像戏曲里的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