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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逐渐凝实,化作一柄凛冽寒刃,穿透帐帘,划破漫天黄沙,直击京城所在之处。

“阿宁放心,赵懿、皇帝、北愿……”

杀父兄,囚娘嫂,夺爱侣。

满是肃杀之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04章 温情 “你别乱按!”

帐外。

陈子昂甫一出帐, 好奇的、八卦的、替人打听的就一窝蜂凑了上来。

谁叫他们将军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呢,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结果一来, 就来了个大的!

直接抱着人回了营,如此亲密, 还藏着掖着的。

这一群大老爷们儿能不眼热吗?

“咋样, 看到没?”

来人挑眉,兴致冲冲发问:“是不是个顶顶漂亮的小娘子?”

“去去去。”陈子昂赶苍蝇似地将人挥走, 不耐烦道,“还不赶紧出去找李蔚然去。”

提起李蔚然,这群人面上的八卦之情也淡了。

“这小子要是真那么没出息,死在外头了, 我非得每年提着酒去他坟上笑他不可。”

“你丫的真不是个东西啊。”

“走呗, 咱也一起去, 早点把人弄回来, 也省得兄弟几个天天念着他……”

结果前脚派人出去,后脚, 李蔚然骑着匹不知哪儿来的马,自个儿回来了。

他面色青白,衣衫破烂, 还半身是血, 几乎看不清原本模样, 远远看着跟个杵在马上的尸体似的, 放哨的被他吓得够呛,箭险些就射出去了。

马才停稳,他就力竭栽了下来,明显已是强攻之末, 却强撑着不肯合眼,也不肯让医官上药,拖着疲惫的身子要去见阎熠。

陈子昂没了办法,只得和亲兵半驾半背着他进了主帐。

谢瑾宁被带走后的第二个时辰,李蔚然毒性尽消,从途中碰到北戎人,与他们交了一战,而后又从才寻到山脉处的东厂手中抢了一匹马。

经历搏杀,长途奔袭,如今撑到这儿,全凭意念支撑。

他挣开搀扶,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嘶哑声音带着浓浓血气,与深刻的悲戚:“大…将军!蔚然无能,未能将谢…他带去安全处,他……”

李蔚然急喘着,显然已经得知阎熠中毒不过是计谋,却毫无埋怨,满眼只有谢瑾宁被带走的焦灼与自责。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目光,越过了让亲兵将他扶起的阎熠,落在了那架突兀出现在榻前屏风上——

看不清全貌,但那隐约透出的、躺在榻上的模糊人影,散落在屏风边缘的一缕熟悉的墨色长发,还有那件随意搭在榻边的,一件显然不符合阎熠尺寸的月白中衣……

灼灼目光近乎凝固,他干裂的嘴唇张开,渗出血珠:“谢……嫂嫂?”

也是,除了谢瑾宁,有谁还能像这般,躺在阎熠的榻上安睡呢?

阎熠扫过他上身几处伤势,和那被愣然与怔忪淹没,黯淡了些的眸子,亦是一叹。

他点了点头,嗓音轻缓,是尘埃落定后的沉静,“是他,他安全了。”

“安…全了……”

李蔚然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脑海中闪过谢瑾宁离去前温柔而果决的笑容,以及那道他如何呼唤,也没有停下的背影……

最后,化为眼前安静沉睡着的朦胧身影。

所有难以名状的、不该有的情绪都被他无声咽了回去,李蔚然拼尽全力,扯出一道庆幸的笑容,

“那就好……”

竟与谢瑾宁发现他安然无恙之时所说的话别无二致。

话音刚落,李蔚然身体骤然一软,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地上栽倒。

手臂间的力度在无声无息间放缓了,阎熠猛地站起身,看着陈子昂怀中失去意识,气息微弱的李蔚然,眉头因担忧紧紧锁住。

他快步上前,细细查看过李蔚然的伤势,沉声道: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