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看着他如此行事,岑篱越发确定这书房里有什么。
五铢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显得奇怪,但却也不敢把案上的东西就这么摊开给岑篱看,只得轻声解释:“郎君吩咐小的,他下朝之前把这案几上的东西收拾出来,小的不敢不从……小的一定噤声,不搅扰郡主看书。”
岑篱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像是对此并不在意。
但她目光虚落在竹简上面,余光则是瞥着五铢的动作,见他把那一卷卷竹简卷好放置在内侧,又把印章收起来。
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似
乎是确信她真的是来书房驱驱寒气、看看书的,五铢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岑篱适时开口吩咐,“我早上让寻夏煮了冻梨的蜜水,你遣个人过去问问,要是煮好了就送过来罢。”
五铢也没全然放松戒备。
仍旧是出去吩咐了门口的守卫去的。
岑篱当然没在一大早说什么冻梨水的,不过她心知寻夏不会拆穿她,多半还会想法子把人留下。从窖里拿出梨来,再去厨房煮,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岑篱约莫着时间,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多一点。
她抬眼便看向五铢,开口催促:“怎么还没回来?你过去问问。”
五铢心下有片刻犹豫,自己安排的人出了岔子,倘若再派一个护卫过去看便显得轻慢了。看看已经收拾妥当的书房,再想想一个来回走得快一点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便也利索地点了头,“小的这就去看看。”
天寒地冻的,未免外面的凉气进来,书房内的出入都注意关着门,这倒是方便了岑篱。
确认了五铢离开后,她立刻起身往几案方向走去,循着刚才余光瞥着的五铢的动作,很容易找到了刚才被他放起来的东西。
展开一看,却是一册游记。
岑篱心下犹豫: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正准备放回去,却注意到旁边另一侧书柜的厚度不对,岑篱手指敲了敲,传来空荡荡的回音,里面有暗格。
岑篱仔细回忆着刚才五铢的动作,摸索了好半天才把暗格打开,里面放了几卷竹简。
刚一拿出来就嗅到一股新墨的墨香,想来是苏之仪临上朝之前刚刚写好,展开放在几案上,等着墨迹晾干让五铢收起来,不巧被岑篱撞见,这才收得如此匆忙。
岑篱心下已经生出点细微的不妙之感了。
她抬手把这竹简展开,入眼是完全陌生的字迹,而上面的内容……是柳县铸钱所的铜钱去向的“记录”。
倘若是真的,它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是墨迹未干。
……
在朝堂上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下了朝之后,苏之仪自然被正崇帝留下来开了个小朝会。君臣二人对这个案子早有默契,这小朝会开得,与其说是议事,不如说是把帝王意图委婉透露给苏之仪。
故而从宫门出来,苏之仪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正崇的暗示,又想着到底能以什么方式达成帝王的目的。
也是赶得巧了,等回到府上,苏之仪正碰到五铢端着冻梨汤往书房去。
他随口怎么回事,五铢把上午的种种一一禀告。
苏之仪脸色微变,“她在书房?”
“是,但郡主只是来避避寒气……”
五铢解释的话还未说完,苏之仪已经一把拨开他,快步向书房方向走去。
心底隐约意识到什么,五铢暗道一句“不会吧”,也不敢怠慢、赶紧跟着苏之仪过去。
推开书房房门,便看见岑篱在几案旁站着。竹简展开放在一边,她手里把玩着几枚印章,正是让吕郎君仿造的那几枚印信。
她背对着窗户,冬日里稀薄的日光从后方窗里透过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脸上的神情却看不分明。
也听见了推门的动静,岑篱抬头看过去,“这便是你的查案子?”
伪造印信,罗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