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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篱 岁既晏兮 88385 字 1个月前

苏之仪却轻笑了一声,半转身朝向栾都侯,拱手施了个礼:“栾都侯能如此说,本官实在深感大义!”

栾都侯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而那边,苏之仪已经转回去,接着禀报道:“少府只是其一,臣又在密室处找到暗藏的账册,其中记载更是触目惊心……行贿太仆尤冠三百万钱……太仆掌管全国马政,臣在阳曲所见,那叛贼倪延麾下竟有骑兵若干,臣以为阳曲郡内多是良田,非适合养马之所,不知太仆是如何安排的……”

“除却太仆,数年之间,其陆续行贿光禄勋、卫尉,或是良田或是金银,折算下来的数额或达千万钱之多,前者乃是宫廷宿卫侍从、后者宫门屯兵,却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苏之仪这话一出,在殿内诸人脸色全都变了。

私养骑兵、收买宫卫……这罪名压下来,可就太大了!

再想想之前的少府之事,四年前巫蛊一案因太子自缢而不了了之,但当年朝堂上的风声鹤唳还印在诸臣的脑海里,不少想象丰富的人已经联想到了当年。

栾都侯面色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不可能,柳县的坞堡提前清理过,苏之仪不可能查到这些!他怎么会知道?

这念头在脑中闪过,栾都侯突然明白过来。

他根本不是查到了。

是捏造构陷的!

像是知道栾都侯会说什么,苏之仪轻轻扬了下唇角,“臣从柳县坞堡里找出的文书证据,又有坞堡内做工的柳县乡人为证,因竹简沉重,臣只随身带了一卷,还请陛下查看。”

苏之仪将竹简从袖中拿出,殿阶上方走下来一个内侍。

在粗略检查过竹简后,将之呈给了正崇帝。

栾都侯内心怒喝:假的!这竹简是假的!

他根本没在柳县坞堡内留那么多竹简。

可他却无法将这斥责宣之于口,不然他又怎么解释,自己为何知道真假。

……

不提今日朝堂之上是如何惊涛骇浪,却说苏府这里。

岑篱那日虽然听过苏之仪解释,还是隐隐觉得一股违和感萦绕心头。因为这股不对劲的感觉,她还暗自让景九去打探过,得知那些柳县的乡民确实被护送回了乡里,似乎一切只是她的多想。

期间还碰到了吕小郎君上门了一趟,听起来苏之仪对后者颇为赞赏。

一切都状似平常,但是她心头仍是莫名不安。因而一大早的便在屋里待不住,反而出去到院子里走了走。只是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外面天寒地冻的,岑篱才出来走了一会儿,便觉寒气便透过裘衣直入骨髓,她跺了跺脚,就近找了间屋子进去了。

门口的守卫不敢拦她,只是行礼问好。

倒是里面的人看见了岑篱,惊道:“郡主?!”

原来岑篱刚才想着事情,没留意走到了前院,这会儿随便选的一间屋子正是苏之仪的书房。

五铢脸上不太明显地闪过一抹慌张之色,但是很快就掩下来,他也给自己刚才的反应寻到了个合适的理由,“郡主不太到前院来,小的一时惊慌,都忘了向郡主见礼了,真是不该。”

他故作夸张地请着罪。

一边向着岑篱行礼,一边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的竹简合了起来。

这动作本没也什么,但恰逢岑篱这几日心绪不宁,正是警醒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异常。她视线再往旁边一瞥,看见了桌子旁放了几枚印章,正是那日在吕家铺子里面看见雕刻的完成品。

岑篱心底已经有了怀疑,面上却不显,只是道:“我刚才出来走走,也没想到就这么走到前院来。外面太冷,我先不出去了,你再把屋子里炭火生得旺一点,我在里头暖暖身子。”

她这么说着,已经随手抽出书柜上一卷竹简,倚靠着旁边的凭几半跪坐下来,看样子还真打算在屋里面呆着了。

五铢当然不敢明面上赶人,只得跑到外面去吩咐守卫多拿些炭火来,自己则又折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