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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公…公公…您…您莫要欺老身眼花耳背…女子龙袍…凤在龙上?”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语无伦次,“这…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不,是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的大罪啊!普天之下,谁敢…谁能穿此衣?您…您究竟是要为…为哪位贵人…行此…行此…”

她不敢说出“逆天”二字,但眼神里的惊骇与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死死盯着魏忠贤,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下,窥探出一丝真相。

她没有想到松阳县县令姜戈,毕竟现在姜戈还是以男子身份行走。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冷。

魏忠贤静静地听着她颤抖的追问,脸上那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直到秀娘因恐惧而失语,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

“老师傅,”他的声音依旧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慵懒,却字字重若千钧,砸在秀娘的心上,“在这世间,活得长久,靠的不是眼睛和耳朵,而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该看的看,该听的听,不该看的、不该听的,看见了也要当作没看见,听到了也要当作没听到。至于该知道的,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微微前倾身体,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您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明白人。咱家今日既然能坐在您这里,说出这番话,您觉得,咱家背后,会没有人吗?”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暖意,只有冰冷

的算计,“您只需知道,这件衣裳,若是绣成了,便是从龙之功,泼天的富贵!您,便是新朝的功臣!到那时,您便是想见一见那外孙、外孙女,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让他们得享荣华,也非难事。”

他话语微微一顿,欣赏着秀娘脸上剧烈挣扎的神色,继续慢悠悠地道:“可若是绣不成…或者,走漏了半点风声…”魏忠贤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端起旁边那杯早已凉透的粗茶,轻轻抿了一口。

秀娘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魏忠贤的话像是一道道枷锁,将她牢牢钉死在悬崖边缘。前进是万丈深渊,后退是利刃加颈。

“可是…公公…”秀娘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哀求,“龙袍规制森严,每一针每一线都有定数,稍有差池便会被人看出破绽,更何况是…是这等…”她实在不敢再说下去。

魏忠贤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轻轻击掌两下。

门外立刻悄无声息地进来两个低眉顺眼的仆人,手里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盒。盒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而是各种刺绣所需的顶级材料——光泽流转远超寻常的赤金捻线、颗颗圆润饱满的东珠南珠、颜色纯正至极的孔雀羽线、以及一些连秀娘都未曾见过的,闪烁着奇异光彩的宝石和丝线。

“材料之事,老师傅无需担忧。但有所需,咱家无所不有。”魏忠贤淡淡道,“至于规制…”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古籍之上,自有前人智慧。老师傅要做的,便是将这智慧,与您这身冠绝天下的手艺,融会贯通,创造出…一件真正配得上天命所归四字的衣裳。”

他站起身,踱步到那台孤独的织机前,枯瘦的手指拂过冰凉的机身:“从今日起,。您需要什么,只需告诉咱家派来的这两个小子。他们会伺候您的起居,也会护您周全,确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您的清净。”

秀娘瞬间明白了。

“伺候”是假,“护您周全”更是冠冕堂皇的说辞。这两个看似恭顺的人,实则是看守她的狱卒,是魏忠贤放在她身边的眼睛和枷锁。她彻底失去了自由,被软禁在了这方小小的院落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魏忠贤不再多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秀娘最后一眼,转身离去。厚重的木门再次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院子里只剩下秀娘,以及那两个如同木雕泥塑般侍立一旁的仆人。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却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秀娘无力地跌坐在冰冷的矮凳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那盒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