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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羽扇轻摇的频率没有丝毫改变,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眼前只是一出无伤大雅的闹剧。只是那握着羽扇的修长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嘴角似乎也几不可查地微微抽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

他目光深邃地瞥了魏忠贤一眼,心中清明如镜。

而霍去病明显被这排山倒海、毫无征兆的马屁给弄懵了,嘴巴微微张开,帅哥惊讶。

他看看地上那摊仿佛没有骨头的魏忠贤,又看看一脸僵硬的姜戈,年轻俊朗的脸上写满了“这也行?”和“太不要脸了吧!”的极致震惊。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仿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直爹贼!这没卵蛋的家伙说话比阴沟里的癞蛤蟆嚎叫还让人膈应!打仗冲锋的时候缩在后面不见影,拍马屁争宠倒是冲在第一个!

真是羞与为伍!

姜戈被魏忠贤这突如其来、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松阳王”和那套行云流水的磕头动作搞得头皮发麻,脚趾在靴子里猛地蜷缩,差点当场用脚趾在原地抠出一套三进三出的豪华王府来。

要命了!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杀千刀的魏忠贤!

拍马屁也不分分场合!不看气氛吗?!

没看见这正处理俘虏、试图怀柔收拢人心的关键时刻吗?

还王爷千岁……这是生怕她不被架在火上烤吗?!这简直是把谋反的标签往她脑门上硬贴!

她感觉到脸上有点发烫,强忍着扶额的冲动。

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露怯,也不能简单地斥责。魏忠贤虽然恶心,但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正名。

从姜县令到松阳王,这是她的必经之路。

姜戈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没有立刻叫魏忠贤起来,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他,那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让原本还想继续唱念做打的魏忠贤心里一咯噔,声音下意识地小了下去。

然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清越,既是对魏忠贤说,也是对在场所有人说:“魏公公,起来吧。王侯将相,非是自封的。是百姓用脚走出来的,是用人心堆出来的,更是用实打实的功业垒出来的。今日我们胜了一场,靠的是将士用命,谋臣竭智,百姓支持,而非一个虚名。”

她顿了顿,把视角转向战场上忙碌的景象和那些被抬下去的伤员遗体,语气转为沉痛:“此刻,有多少母亲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在他们尸骨未寒、哀恸未止之时,谈论什么王爵尊位,岂非凉薄?待到他日,四海升平,万民安居,天下苍生真心认可我等所做的一切时,该有的名分,自会到来。现在,做事要紧。”

这一番话即展现了自己也敲打了魏忠贤。

魏忠贤何等机灵,立刻顺杆爬,连连磕头:“是是是!姜县令教训的是!奴才鼠目寸光,奴才该死!姜县令心怀天下,仁德无双,是奴才孟浪了!”这才讪讪地爬起来,缩到了一边。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

晨光熹微,穿透了窗户,却驱不散卢志云心头的浓重阴霾。他一夜未眠,眼窝深陷,被缚的双腕依旧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那颗被骄傲和信念支撑了半生、如今却布满裂痕的心。

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这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就在他盯着房顶出神之际,一阵前所未闻的声响如同滚滚闷雷,由远及近,清晰地撞入他的耳膜。

“一!二!三!四!”

那口号声整齐划一,蕴含着冲天的锐气和铁血的纪律,每一步踏地声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跳上,震得他身下床榻都在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声音?!

如此严整的号令,如此磅礴的气势……便是京营三大营操练,也绝无此等威势!这……这真是那群“反贼”弄出来的动静?

他猛地坐起身,侧耳倾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房门轻轻推开,诸葛亮的身影出现在晨光中,依旧是一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