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致君尧舜上”的机会。
可很快,他就因替房琯求情,触怒了肃宗。
房琯是玄宗旧臣,肃宗正忙着清洗父亲留下的势力。杜甫的谏言,像一根刺,扎进了新君最敏感的神经。
“杜甫……贬华州司功参军。”
诏书下来那天,长安城下着雨。杜甫站在朱雀大街上,望着巍峨的宫城,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写过的诗:“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那时,他四十六岁,衣衫褴褛,被赶出了权力中心。
而今的杜甫四十七岁,他辞了官,依旧衣衫褴褛,但仍保持着他的气节。那个二十四岁漫游齐赵大地时写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意气风发的青年杜甫已经距离他很遥远了。
尉迟敬德与秦叔宝对视一眼,俱是茫然。眼前这老汉衣衫褴褛,鬓发斑白,却行的是士人之礼,绝非寻常乡野村夫。更奇的是,他望向二人的眼神炽热如火,竟似久旱逢甘霖,又似漂泊半生的游子忽见故人,激动得浑身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叔宝性情宽厚,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杜甫摇晃的身躯,温声道:“这位老丈,何故行此大礼?不知高姓大名,来自何朝何代?”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掌心因常年握持兵刃而生着粗粝的茧,可扶住杜甫时却极稳,生怕稍一用力便会伤到这瘦弱的老者。尉迟敬德亦上前,浓眉微蹙,铜铃般的虎目中透着疑惑,却也不失礼数,沉声道:“老丈请起,有话慢慢说。”
杜甫被二人搀扶着,仍觉双腿发软,眼眶发热。他嘴唇颤抖,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声音,沙哑道:“老朽……姓杜,单名一个甫字,乃大唐天宝年间人。”
“大唐?”秦叔宝一怔,与尉迟敬德交换了一个眼神。
天宝年间?
好熟悉,好像是殿下要打的那个不孝孙子。
尉迟敬德性子直率,忍不住问道:“天宝年间?那如今……大唐如何了?”透过别人的口,总没有自家人放心,好不容易来了个自家人,看样子过的还不咋地,总是要问问的。
话音未落,杜甫的脸色骤然苍白,眼中光芒一黯,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他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乱……已乱了。”
短短三字,却重若千钧。
秦叔宝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杜甫话中的悲怆,正欲再问,却见杜甫忽地抬头,目光灼灼,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
“二位国公若在……何至于此!”
杜甫悲呛的声音在吏房回荡,像是来自盛唐的一声叹息,众人不语,只是看着这位老者,他脚上的草鞋还沾有泥泞。
即使理想破灭,可杜甫为天下万民的心依旧没有改变,他穿着一双草鞋丈量了很多地方。他如同沙鸥般行走于天地间,看见了人间许多不平事,每一步都伴随着百姓的哀嚎,这些都化作了绵绵的针,日夜刺痛他的心。
若国有良臣,何至于此?
他突然想起天宝年间的长安城,那时的大唐还保有开元的余韵,大明宫前的朱雀街上,各国使臣往来如织,可就是短短十余年光景,这座煌煌帝都就沦陷在了胡骑的铁蹄之下,若是当年有人可以劝阻那位日渐骄矜的天子,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这世上,从没有如果。
尉迟敬德上前一步,攥住杜甫的手,并使他避无可避的直视着他,才开口说:“这一次,不仅有俺们在,还有陛下在!”
因为有我们在,所以你不用怕。
紧紧相握的手,仿佛要把这种信念也一并传递给杜甫。
陛下……
哪个陛下?是玄宗?还是肃宗?
杜甫已经对这两位陛下心灰意冷了,但看到尉迟敬德的大胡子突然想起,尉迟敬德口中的陛下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
太宗。
与此同时,杜甫颤抖着嘴唇说出这两个字得到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