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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闲逛时经过医馆,姜戈特意进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吴实甫,他伤的很重,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医馆里弥漫着陈腐的药味,吴实甫躺在最里间的病榻上,脸色灰败如纸。姜戈站在床尾,目光久久凝视着他。

魏忠贤弓着腰,低声问:“姜县令,这人是?”

他来的太晚,有些事并不知道,而且县衙内其他人又不和他多说话,导致他知道的信息很少,比如这个吴实甫。

魏忠贤就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吴实甫。”良久,姜戈才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发小。”

魏忠贤偷偷打量着病榻上的人。那人露在薄被外的手腕上布满青紫,指节处还有几处破皮的伤口,显然被打得不轻。

“他父亲”姜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为了向我赔罪,把他扔在了城门口。”顿了顿,又补充道:“还特意嘱咐差役,当众打了一顿。”

这打的也太狠了。

魏忠贤看着吴实甫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大夫怎么说?”

“说是要看天意了。”姜戈悠悠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吴实甫缠着纱布的额头上,“我特意问过,大夫也束手无策。”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姜戈伸手拂去落在被褥上的一片灰尘:“下手太重,打到了脑子,这才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魏忠贤注意到姜戈说这话时,表情颇为困扰。

“不过没关系,”姜戈突然转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既然他来了松阳县,我作为县令自然会好好照顾他。“她的目光扫过床头的药碗,又补充道:“万一真有什么不测…”

在宫里,魏忠贤练就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发现这些贵人往往会言不由衷,说的和做的是两码事,比如谁曾经在贵人落魄时救了他,贵人发达后往往嘴巴上说着大恩无以为报,但是实际上心里想的是要他的命。

大恩无以为报?

那就不报了。

魏忠贤弓着腰舔着脸道:“大人已经仁至义尽,即使真有什么不测,那也是天命如此,怨不得旁人。”

天命如此。

那就怨不得旁人。

姜戈还有县衙的事务要忙,魏忠贤也说去看看丁一养的猪,自从劁过之后就没有再去看看情况。

应当去看看。

给姜戈一说,她自然是同意的。

然而魏忠贤并未如言去看猪,而是绕了个弯,悄悄潜入医馆。他贴着墙根行走,脚步轻得像是猫儿踏过屋瓦。医馆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坐堂的大夫正支着下巴打盹,药童也在柜台后昏昏欲睡。

魏忠贤闪身进入内室。吴实甫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时而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你是谁?”吴实甫突然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他的手指痉挛般地抓着被褥,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从没见过魏忠贤,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

魏忠贤缓步上前,阴影笼罩着病榻:“咱家来送你一程。”

吴实甫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指着魏忠贤厉声问道:“是姜戈!是姜戈让你来的!”

原以为姜戈至少会顾及一点情分,没想到她一点也不留情面

,吴实甫的眼神里划过浓浓的恨意。

“非也非也,若公子下了阴司地狱,只管向阎罗王告状,就说是咱家杀的你,怨不得旁人。”

说话间,一枚三寸银针悄然滑出魏忠贤的袖口,针尖泛着幽蓝的寒光。吴实甫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你你到底是谁?”

“魏忠贤。”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吴实甫如坠冰窟。

眼见银针逼近,吴实甫突然嘶声喊道:“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姜戈的秘密!”

魏忠贤手中的银针微微一顿,眉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