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一脚踹开里间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血腥与铜臭的浊气。
“天爷啊”跟在后面的周大石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火把差点掉落。
只见三十余口大木箱整齐排列,其中十几口已经被撬开。第一口箱子里堆满了银锭,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第二口箱子里是成串的铜钱,用红绳串着,每一串都足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细;第三口箱子里则是各色珠宝首饰,金钗玉镯杂乱地堆在一起,显然都是劫掠所得。
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一口鎏金木箱,上面还带着官府的封条。霍去病用刀尖挑开箱盖,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锭黄金,每锭底部都烙着"户部官银"的印记。
这可是官银!
“连官银也敢劫。”霍去病冷笑一声,用刀尖拨弄着黄金,“难怪能养得起几千号土匪。”
角落里还堆着几十匹上好的绸缎,有些已经被老鼠咬出了破洞。墙上挂着十几张字画,看落款都是名家手笔,如今却被随意钉在土墙上,边角已经卷曲发黄。
“大人!”一个工匠慌慌张张跑进来,“后、后山发现个地窖”
地窖入口藏在马厩的草料堆下,阴冷潮湿的甬道尽头,是三个用铁栅栏封住的石室。第一个石室里堆满了粮食,足够上千人吃上三个月;第二个石室里是成捆的兵刃,从朴刀到弓箭一应俱全;第三个石室则锁着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见有人来,惊恐地缩成一团。
“畜生!”周大石一拳砸在石壁上,指节渗出鲜血。
霍去病脸色阴沉如水,一刀劈开铁锁:“先救人。”
墙角铁笼里关着几个衣衫褴褛的肉票,见有人进来,吓得直往后缩。
“别怕,我们是松阳县的。”周大石连忙上前安抚。他认出其中一个老者正是邻村被劫的货郎,三个月前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他是被土匪打劫了。
日落时分,黑风寨笼罩在火光中。霍去病站在寨门前,看着被解救的百姓相互搀扶着下山。八百土匪死了百余,剩下的全被五花大绑。工匠们虽然个个挂彩,却都挺直了腰板——他们用事实证明,拿惯了砖刀的手,也能握紧战斗的刀。
人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只需要一个机会,兔子也能变成老虎。
周大石走到霍去病身旁,突然深深一揖:“大人,我”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可以活着回家。
“叫我去病就行。”少年大人扶起他,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今天这一战,够你回乡说道半年了。”
那些金银财宝名家字画也一并被搜
罗了干净,这些都是要给姜县令带回去,而黑风寨
霍去病点了一把火。
夕阳西沉,黑风寨的浓烟还未散尽。霍去病站在寨门前,望着蜿蜒的山路上,被松阳县工匠们押送的土匪俘虏——八百余人,排成长长的队伍,垂头丧气地往山下走去。
这些人里,有满脸横肉的悍匪,也有瘦骨嶙峋的喽啰;有白发苍苍的老贼,也有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脚上缠着草绳,手腕被粗麻绳捆住,十人一队,连成一串。队伍两侧,松阳县的工匠们手持铁锤、铁钎,警惕地盯着他们,以防有人逃跑。
霍去病骑在黑驴背上,环视着这支队伍,眉头微皱。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真正的恶匪?又有多少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的?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周大石走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低声问道。他手里还攥着那把砸断过土匪膝盖的铁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霍去病沉吟片刻,道:“带回松阳县,交由姜县令处置。”
周大石点点头,却又忍不住问:“可黑阎罗带着三千土匪在外,若是回来报复”
霍去病目光一冷:“我正等着他回来。”他望向北方连绵的群山,“黑风寨已毁,他若敢来松阳县,就是自投罗网。”
余晖染红了蜿蜒的山道。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