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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认定了,这些年来唯一的意外是她本想抛弃怀幸却临到头因为不舍而改了决定,尽管改了决定也无济于事,她的那些称得上阴暗的念头还是被怀幸知晓。

不是怀幸抛弃她,而是怀幸逃走了。

过去这一周,除了开会时会看见怀幸,其它时间她都特意避开不去见人,默默且独自舔舐伤口,一再劝告自己在设计上再多花些心思,现如今的她能带给怀幸的最大作用就是将大秀的事情搞到最好。

怀幸只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其它的一概不信。

那么她不会让怀幸的信任落空。

因此她就算很想追去云栖源追到怀幸跟前,也得强行压下这个想法,回到书房继续面对电脑和设计稿,熬到实在是需要睡眠才肯去睡觉。

只是周六这晚,往日安静的书房之外,风声倏而在咆哮,狂风从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吹飞上好的窗帘,吹起桌上设计稿的一页,吹乱她的发尾。

楚晚棠从工作中回过神来,这才觉得空气有些发闷,她走过去拉好窗,再看着天气预报,熟悉的闪电标识让她抿紧双唇,旋即收拾好书房的一切,回到二楼的主卧,熟练地戴上耳塞、眼罩,将自己罩在被窝里,只有一个缝隙供她呼吸。

她不知道雷声具体什么时候会来,她只得先做点准备,怀幸不在身边的每一个雷雨天,她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早已没有相关概念。

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十二年前楚令仪去世那天所见的画面,还有五年前出差回到家里发现空无一人时的场景*。

那张结算她和怀幸过往的银行卡不止刺伤她的掌心,还深深地划伤她的心脏。

鲜血在每一个雷雨夜往外汩汩流出。

“妈妈……不要走。”

“怀幸……不要走。”

暂时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她紧紧抱着自己,紧闭着双眼,意识再次散落,进入到混沌的状态里。

出口的自语声音很低、很轻。

除了耳塞也挡不完全的第一道雷声,没有人会回应她-

狂风在横冲直撞,道路两旁的树木形状扭曲,个别垃圾箱翻倒在地,居民楼的住户悉数关上窗户,提前谢绝暴雨没有眼色的光临。

夜间不怎么堵车,一辆从郊区驶来的白色轿车犹如出鞘的剑,在道路上疾驰。

怀幸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她看着前方在暗夜里也黑压压的天空,下颌紧绷,紧皱眉头,神情难得有些焦躁。

在距离城山公馆还有十公里时,闪电率先划破天际,第一道雷声降临了。

但暴雨来临之前,怀幸不会放慢车速,八公里、六公里……导航上显示目的地越来越近,能看见的街道也让她熟悉起来。

最后只剩下四公里,倾盆大雨不再等待,不管不顾地往下泼。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残影,车灯把雨夜劈开,视野受限,怀幸不自觉地紧了下喉咙,也不得已放慢车速。

终于,在十多分钟后,她开进熟悉的地下车库,迫不及待地下车。

雷声还在持续,地下车库也在跟着震颤,这个时间大家都尽早回家了,电梯没人使用。

怀幸到轿厢里站定,按完上行键,她望着不断变换的数字,眉头隐隐压着,想起来楚晚棠说过的话-

“如果没有人进出的话,到八楼是十五秒,到十一楼是二十一秒。”

二十一秒,比回京城的家里多一秒。

不,不是家里,是楚晚棠的家,她们早就不是家人、姐妹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叮”声打破沉闷的11楼电梯口,怀幸放轻呼吸,抬腿出了轿厢。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她待在电梯口,望着右边闭着的房门,脚步在这一瞬间又有些犹豫起来,其实现在到自己家里等暴雨过去回到云栖源的话,也没有问题是不是?楚晚棠害怕打雷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过去的回忆在心间作祟,她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