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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的传召到了。

李朝恩终于敢偷摸着往祝昀脸上一瞥,险些惊叫出声。

原先的指痕并不明显,到现在已过去一个时辰有余,可那指痕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显眼。

瞬时之间,李朝恩脑中冒出千百个念头。但思来想去,没有万分充足的借口。

只得请示祝昀的意思:“……”

李朝恩瞧着祝昀的脸色,祝昀一半脸陷在阴影里,一半映着窗外昏黄的日光。

面无表情,不辨喜怒。

祝昀道:“唤人进来。”

这就是准备去见皇后的意思。

李朝恩略一思索,特意请了姚金娘入内。姚金娘看到祝昀形容,也是一惊,和李朝恩对视一眼,不多时掩好情绪。

姚金娘自小侍奉祝昀,手艺炉火纯青,可生平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祝昀的发髻略有凌乱,于是拆开重梳,可梳着梳着,忽然梳出一缕断发。断面并不整齐,瞅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

姚金娘不动声色将断发藏入袖中,继而打湿布巾。

祝昀的唇上有血,将血擦拭干净,才发现伤口的位置落得狼狈且暧昧。

更要命的是脸上,巴掌印十分清晰,略有红肿。涂了上好的药膏,依旧清晰不已。

“退下。”祝昀推开试图扑粉的姚金娘。

李朝恩十分能干,不仅清了,甚至清了凤藻宫。一直到面见皇后,都没遇上半个人影。

可惜,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正待祝昀一起用晚膳的皇后,即使坐在高处,也一眼就看见祝昀面上异样。

华容正侍奉皇后用汤,看见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兄变成这副模样,一时连见礼都忘了。

“荒唐!”

皇后皱眉看了片刻,看出是怎么回事。当即将手边羹汤扔出去,瓷碗咕噜噜滚至祝昀膝边。

华容吓了一跳,就地跪下去,宫中婢女跪了一地。

皇后贤良淑德,像这样发脾气的时刻少之又少,若是如此,那就是真的怒不可遏了。

皇后斥道:“身为一国祝昀,沉溺于儿女情事,平日的教养到何处去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崔姑姑及时带着华容和一众宫女退出去。

祝昀垂眸跪着,殿内只剩母子两人。

皇后紧抓金椅扶手,闭目平息片刻,沉声问:“青云寺是怎么一回事?可找到解决办法了?”

祝昀摇头:“王廊将青云寺搜了个底朝天,未发现可疑之人。”

“我怎么听说,抓到了一个嫌犯?”

“那只是寺外慌乱的百姓。”

“这么说,佛祖对你不满。母后可需要向你父皇请奏,请他罢黜祝昀,另立新储?”

祝昀道:“儿臣正想应对之法。”

皇后还要说什么,内里忽然传来瓷器被打落的声音。

“崔姑姑!”

皇后扬声唤人,崔姑姑推门而入,站在帐纬处训斥道:“毛手毛脚的,惊了主子,当心罚你去做苦役!这月的例银……”

祝昀抬头望去,那被训斥的大概是个宫女,身影隐在帐纬后,看不清楚。

忽然被打断,皇后也没了脾气:“这几日闭门思过,你自去好好想想。”

祝昀起身,准备离去。

临走前被皇后叫住嘱咐:“我与你父皇商量过,你的婚事交由礼部准备,定在明年大婚。今岁九月,就谴使臣赴刘家颁旨。”

祝昀沉默良久,应是。

皇后的眼神在祝昀脸上转过一遍,淡淡收回:“凤藻宫为你准备了教导人事的女官,你上次拒了,这回带回去。”

祝昀跪着未应。牢房内,烛火幽幽。

没有窗户,除了墙壁上的昏暗烛火,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见天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五个小时,或许是六个小时。因为五皇子出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