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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礼尚往来道:“一会儿换我替你望风。”

祝昀唇上已涌现血色,余毒微乎其微。他既坚持,洛嫣也不愿枯坐着喂食蚊虫,回至草屋后,乖巧坐于床尾:“那你快去快回。”

二人俱是一怔。

祝昀几不可察地点了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满屋破碗烂盆,尘埃飞舞,墙角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左右寻不到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洛嫣起身,立在窗前出神。胡思乱想着,听闻屋外传来轻盈脚步,继而门扉“叩叩”响了两下,熟悉的嗓音道:“是我。”

洛嫣连忙移开门闩,烛光映照在莹润眸中,迸发出夺目光彩。她分明喜出望外,却噘了噘唇,埋怨道:“怎么这么久。”

实则祝昀仅仅离开了两刻钟。

生生蹉跎了。

是以祝昀并不反驳,生涩地回答:“以后会尽快回来。”

语罢,他意识到不妥,呼吸凝滞几息。

洛嫣却未深想,神情因困乏流露出三分委屈。她揪下一根干草,状似随意道:“你、打算怎么睡。”

祝昀指向床尾:“我坐着歇息便是。”

“不行。”祝昀了然,怪道她方才不及白日里自在,原来是此刻浑身干爽洁净,难以忍受和衣躺于漂浮着灰尘的铺上。

他垂眸看一眼,自己这件外袍倒是宽大……

不想洛嫣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杏眼圆睁,好似觅食的小兽,晶莹专注,闪动着希冀。祝昀不忍拂了她的兴致,却还需硬着头皮拒绝,“这般,有失体统。”

再事急从权,也不便仅着中衣与女子独处。遑论早已逃脱追兵,他也恢复了内力。

只见洛嫣秀气地打了呵欠,眼中水雾朦朦,美艳不可方物。她倾身靠近,目光流连在祝昀领口,默数他究竟穿了几层。

祝昀被盯着无奈,目光扫过少女柔顺的发顶,天人交战片刻,弹指灭了油灯。

“你也睡。”她打断祝昀,“养精蓄锐,方能应对明日,不是吗。”

祝昀不应。

洛嫣加重力度,将木板拍出声响。

他重重闭了闭眼,僵直着躺下,半边身子悬空,竭力留出距离。

然而,少女的清香无孔不入,甜而不腻,似是某中夏花,霸道地占据了鼻间、脑海、心头。

祝昀微微吐息,不由得感慨万千。

纵观过去十余年所遭受过的磨难,竟不及此刻难捱。

他倏然生出堪称是离经叛道的念头——若与她定有婚约的实则是自己,会否能坦然处之?

她曾参加春游,长途硬座,夜里又冷又乏,困得云里雾里,忒折磨人。

恰值山风掠过,湿衣裹在身上,无疑有制冷功效。洛嫣擤了擤鼻,回至先前的巨石,将外袍铺开晾晒。

歇息片刻,身子渐暖,她也慢慢有了实感。定睛远眺,见男子并未如预想中消失。

要么,他仅是出于利用,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后视今日为污点。而她,则要被先伤后杀。

洛嫣越想越慌,决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殊不知,男子瞧着清瘦,却因身量高,以她之力难以撼动。洛嫣直忙得小脸紫胀,方将人成功拖至岸上,然而地面血迹斑斑,活脱脱像是凶案现场。

“这都不醒。”洛嫣气喘吁吁,嘟囔道,“先说好了,从现在起我便是你的救命恩人,往后可不能恩将仇报,知道吗?”

两枚半月玉佩拼合成饱满圆盘,严丝合缝。

洛嫣不信邪,凑近了比对起纹路,竟也完美无缺,是一副鸳鸯戏水图样。

她倒吸一口气,抬指戳了戳男子的肩,不可置信道:“你是江辰?”

据温母留下的陪房所言,洛家长女与江府四公子的婚约在十余年前便已定下。

彼时,洛长庆出身寒门,高中探花后求娶温太傅之女。

温怜又与将军府的少夫人乃闺中好友,诞下长女后,两家有意亲上加亲,差名匠打磨了玉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