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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这般面色压下情绪来也没有小皇帝那般有威慑力,海菖全然没发觉他脸上情绪有什么变化,现下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和他吹嘘他们这蛮异郡的景色有多好了。

阮进玉故意来上这么一句,“大人明日没有事了?”

“哪能”海菖眼珠子一转,转了回来,嗓音下来又一扬,“帝师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东道主说什么也得陪帝师转上一圈不是。”

阮进玉眼睛眯了眯,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终于慢慢道道的笑一声,“好啊。”

眼见帝师就这般不提上面的那些事了,海菖嘴角裂的很开,对此很是高兴

这一觉睡得阮进玉喘不过气来,像是溺在梦境压在其间出不来。

最后他是被冷醒的。

蛮异郡比息错山还要冷,这边的雪也下的好大,外头入眼的快要只剩下白。

阮进玉睡觉不太老实,睡了半觉起来被褥跑了一半。醒来望着顶上发了一会愣,才重新理了理身上压着的褥子,重新睡了过去。

海菖很有待客之道,找城中铺子送了好些好料子来,命人给阮进玉裁了好几套御寒的衣物。

海菖自己穿的清一色浅,给阮进玉选的料子就全是大红大紫、什么颜色都有,一个赛一个的亮。

今日府里人送来的,是比前几日都要亮的大红,几乎全套的红。中衣外是件正红的锦缎袄子,外头御寒的不再是大氅,送来的是一件领口边缘一圈白狐毛的貂皮篷衣。

海菖见着人的时候忍不住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感慨,“我就说嘛,帝师虽是早早身居官职高位,到底不是什么年纪大、不见样的人。好看,好看的。”

阮进玉没有为此多置一言,今日他起得晚,中途醒过一次后又睡着,再一觉醒来,已然午时。

海菖特意吩咐府上谁人都不要打扰于他,于是任由他睡到日上三竿。

俩人一道用过午膳,海菖很积极的着手着带阮进玉出门去看景的事。吃完饭转眼片刻他就安排好了一切,府上大门口停着往郊区走的马车。

人马仆从也全部到位,静候阮进玉上车。

他和海菖共乘一车,海菖原是还想着好歹对面是个比他官位要大不少的帝师大人,原是想着安排俩辆马车分开坐。

但阮进玉这位帝师太过平易近人,对这些小事一点都不在乎。

海菖也就没多这点事。

一路上也未见阮进玉多问他什么,心中顿时更加松快。忍不住就去和阮进玉讲话,“这雪下的还不是最大的时候,河面结冰了那景就甚是好看。”

珩河是一条很蜿蜒绵长的巨大河流,水流湍急,纵横六郡。其余四郡中这河俩对岸的河面或许不到数十丈。

但,蛮异郡蓝岐郡这二郡延边的河面可足足是其十余倍之多。

这般雪,现下怕是不易让这河河面结冰。

“大人生于蛮异郡长于蛮异郡对吗?”阮进玉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海菖并未觉着不对,他问便答了,“是的。”

阮进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尽管没有海菖口中那番冰河盛景,如今这郊外的雪景也甚是好看。

马车没有继续往前行驶,二人下了车来。

阮进玉今日跟着海菖出来,府上那管家就没有再跟着他了。

不过海菖出行,带的下人可不少。

俩位仆从为他们二人撑了伞,跟在他们身侧一道往外走。

漫无边际的白,是层层雪堆砌来的,海菖很是平静的挥了身后旁的仆从上前来给他们开路。

这条路便好走的多了。

近岸边有生长多年的老槐树,其中一棵冲天之势,树干粗壮,枝繁没有叶茂。叶子早就落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但,白雪早已将它整个包裹,树枝上生出晶莹剔透的冰凌,此刻还闪着光。

尽管风雪再大,它也没有被压弯半分,灰褐色的树皮透着雪也能看到,那上面沟壑纵横,是经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