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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血,坐实了他们的罪,也彻底绝了他们狡辩、转圜的后路。”

“娘娘,”闻溪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力量,“这把火,烧得是猛了些,但也因此,才能烧得更透,将那些藏在阴沟里的魑魅魍魉,彻底烧成灰烬。陛下此刻,恐怕已是雷霆震怒。”

李凤遥听完,眼中的惊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决断。

闻溪说得对,虽然过程出了意外,但结果却可能比她预想的更好。鲜血是最好的催化剂,能最快地激发愤怒,也最能牢固地钉死敌人的罪名。皇帝那里,恐怕不再是不满,而是暴怒了。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慌乱或仁慈,那只会显得软弱虚伪。

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起来吧。”她淡淡道,“本宫知道了。此事虽非你所愿,但终究是东厂引导不力。后续之事,你若再出半分纰漏……”

“奴婢提头来见!”闻溪立刻接口,语气斩钉截铁。

“哼,”李凤遥轻哼一声,“现在,给本宫牢牢盯紧寿宁侯府和江宁织造那边,陛下既然已经动怒,必会下旨查办,你们东厂就要拿出真凭实据,把每一桩罪、每一笔账,都给本宫钉死在铁案上!保护这些苦主,更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毁灭罪证或是再弄出什么意外来。”

“是!奴婢遵旨!定不辜负娘娘信任!”闻溪重重叩首。

“去吧。”

闻溪依言退下。

第53章 内阁失察

闻溪退出贵妃宫苑,身影迅速没入宫墙的阴影之中,如同水滴汇入暗流。他并未直接出宫,而是转回东厂签押房,那里已有数位档头捧着整理好的卷宗匣盒静候。

“督主。”档头们躬身行礼。闻溪面无表情,目光扫过那些或新或旧的匣盒,其中一份尤其厚重,封皮上贴着猩红的紧急标签。

他伸出手,指尖在那份厚重的卷宗上点了点:“便是这些了?”

“回督主,寿宁侯府及其关联党羽,近五年来强占民田、纵奴行凶、贪墨织造银两、私放印子钱逼死人命等大小罪状七十八款,涉事人证一百三十七名,物证、账册、地契副本均已在此。顺天府衙前撞毙老妪一家之惨案相关证供、现场画押记录及侯府相关管事供词单独成册,在此。”

为首的档头恭敬回答,并将那份最厚的卷宗双手奉上。闻溪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能嗅到里面的血泪气息。

他略一翻检,确认关键无误,随即合上。“备马

,入宫面圣。”

——

乾清宫西暖阁。

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朱厚照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殿门,地上的狼藉已被内侍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帝王怒火的余温。

“陛下,闻溪求见。”王敬小心翼翼地通传。

“让他滚进来!”

闻溪低着头,快步进入殿内,直至御前五步处,撩袍跪倒,将手中沉重的卷宗高高举过头顶:“奴婢叩见陛下。东厂奉旨查探寿宁侯府一案,现有初步实证呈献御览,请陛下圣裁。”

朱厚照转过身,脸上怒容未消,目光如刀般刺向闻溪以及他手中那摞厚厚的卷宗。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死死盯着闻溪:“说!都给朕查出了什么!”

“是。”闻溪保持着举卷宗的姿势,声音清晰而冷静,开始条分缕析地陈述,每一句都如同冰冷的铁钉,锤入寿宁侯府的罪孽之中。“经东厂初步查实,寿宁侯张鹤龄、张延龄兄弟,凭借外戚身份,多年来横行无忌。”

“其一,侵夺民田。于京畿及直隶等地,以威逼、欺诈、强占等手段,共侵夺良田逾万亩,涉及农户三百余户。有地契副本、苦主联名血书及经手侯府管家画押供词为证。顺天府衙前撞毙之刘氏,其家五亩水田便是三年前被侯府以每亩一钱银强行夺去,其夫上诉无门,气病身亡。”

“其二,纵奴行凶。侯府家奴依仗主势,欺压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