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70(11 / 24)

致有些破烂的袍子,在这些茫然的人看来,也还算是体面的;他走着走着,突然钻进一个草草搭起来的、看上去只是垃圾堆放处的棚子里。

躺在众多腐败发臭、积灰攒尘中间的,是一个正在生病的女人,趴在她身边的短发女孩儿,连进来了人都不清楚。也许是太久没有起身活动,也许是根本已经没有力气了,女孩儿见有人进来,居然只是呻吟了一下,费力地挪动着手……

……要不是吞了城主,得到了城契,能开全局地图,法尔法代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这里头还有人。

朵拉曾经对他说过:痛苦总在磋磨善良。

他把手放在了女孩儿发顶,她没有什么病,只是营养不良,吃点东西就好,他摸了摸口袋,幸运地发现里头还有一小袋糖果,就全给了那女孩;而女人就不一样了,她已经病入膏肓。

……是的,法尔法代当然可以抽出对方体内的疾病,但他不能保证他能完全阻止对方的堕落,这是个濒临魔鬼化的女子,等她魔化后,第一时间遭殃的就是她身边这个女孩——当然,她也大概率可能撑不过魔化,会很快地回归本源。

如何阻止灵魂魔鬼化,这也是这些年的热门课题。曾经的法尔法代认为,魔鬼化是一种经特殊折磨后导致的灵魂堕落,而敢于质疑——也多亏领主让他们质疑的研究院却明明白白地贴出了用俘虏魔鬼实验得来的结论:

“很不幸的是,魔鬼化在个体之间是有差异的。”

"这我知道,然后呢?"

“对于有些百折不挠的人来说,要彻底堕落很难,可也许就是一件特定的小事——就能让他们全盘崩溃;对于有些人,他们会更轻易地放弃自我。”

“……我始终认为,”法尔法代给予了对方并不威严,却代表了某种态度的目光:“没有那么多坏人,诚然,或许也没有那么多好人,很多时候是环境影响。”

“我们与您有一致的结论,不过,还请您看这个。”

“《论围场作物对魔鬼化的影响》……啊,是有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联系?”他翻开厚厚的报告,大致过了一遍,最后直奔结论:“……不是诱因……只是诸多条件之一,就像气候对战争的影响……”

他的指尖划过光滑的纸面,那是造纸厂多年完善的成果。和地上不同,围场的降水从来都是稳定而有规律,从不担心涝旱灾害,即使和领主签订契约,即使有鹅怪祛除毒素——也不可否认,这些植物、动物的本质就是受到过诅咒的。

“有办法改善吗?”

“目前没有。”研究员颔首:“我们会尽力而为,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小事,需要您解答一下……”

“说。”

研究员问出这句话时,额头不禁冒了点冷汗,这魔鬼少年有时候温和得不可思议,有时候揪起错来,那真是雷霆怒火——他不确定这是否涉及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想来应该由圭多阁下去询问才合适。

但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

“此处为何名为……‘围场’?”

少年反反复复翻阅的手停了下来。

“我没讲过吗?”

“啊?您讲过吗?”

——而此刻,他还是摸索着,触碰到了那双粗糙而衰老的手,一如往常那样,无数的虫豕从她身体里钻出来,女人的苍白的脸色好上了不少。

这是间很矮的屋子,矮到以他如今的身高,已经需要稍微低头弯腰了,他的斗篷落到地上,少年坐在那儿,斗篷底下是始终垂落的眼睛。

“罪人。”他低声说:“你沦落至此,乃是你背负了属于你和不属于你的罪。”

“……我不行宽恕,我不知道怎么去宽恕别人,我不行救赎,因为人这种东西——”

他想,今后要如何解决这么多的魔化呢?在他的领地上,还能通过心理治疗、情绪干预以及草药来中合,而外来的魔鬼也可以一杀了之;等逐渐吞并了这些城池,治理的麻烦,魔化的困扰,这些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