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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真的很不错,他会喜欢的……不过这是人家的配方,开口要的话没准不会给,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去解一解配料了。”

圭多听闻,也吃了一块:“不错……就是这个味道对于我这样的老头而言,有些过于甜蜜了,这应该是宫廷御厨所做。”他看了一眼法尔法代,说:“不过,如果是您去要配方的话,他们也许会给也说不定呢?”

“嗯?我?”法尔法代心不在焉地说:“可能吧……”

他在看大街,雪下得断断续续,但马车一直畅通无阻——因为有人顶着黑月在扫雪,在他的领地,公共街道也是一直有人打理和维护的,不过,都是有固定的工作时间,而晚上?要么就在火炉边烤火,要么在趁这个时间做一做堆积的杂物,更多人则是在附近街区的夜校苦哈哈地上学,十点前有晚班马车。

宁静的夜,街边的房屋漏出零零碎碎的灯光,没有哀嚎和破败,而城市的荒凉之处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其冷漠的性质。乡村是愚昧的,是腌臜的,是旧式的,乡村也是热闹的,是堆满葡萄和柠檬的美丽田园;城市是冰冷的,是不近人情的,城市也是辉煌的,象征人之伟力与一种新崛起的道德,没有人能将这两者彻底分开,但在这些地方,向来是前者压倒后者。

他用手捂住嘴,意图不再去思考太多,因为再过十分钟,他们就该到目的地了。

他给了车夫小费,这是对方还要在外呆一整夜的犒劳,接着不声张、也不交谈,而是随着形形色色的男女魔鬼入场,他闻见了香气,还有特质脂粉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是,这还是一封有包厢的邀请函,法尔法代挑了挑眉头,这倒是省了麻烦了。

佩斯弗里埃有些头晕目眩,他虽然是落魄小贵族,但家里顶多是给他提供了不错的教育,和还算体面的衣食住行——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在法尔法代的领地里,剧院啦、邮政厅啦、图书馆啦,法院啦,大部分场所都是可以进的,除了正儿八经的工会和商会、沙龙(沙龙的说法是法尔法代提的,即使他就是日常说漏嘴)、读书会或者某某同乡互助会这类有门槛,而这也是很正常的。

不像现在,用什么来形容比较好呢?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到处弥漫着那种被追捧了数千年的——名为权势的不朽。

而见多识广,还疑似有点见过太多的圭多则发挥着他指指点点的天赋:“这些都是什么——奇怪的时尚?说真的,我本以为地下更崇尚复古风气,就像您的府邸,也更加复古,不过,古典总不会出错,而不是这种——花里胡哨——”

法尔法代叹了口气:“他们追赶的都是人间的时髦。”毕竟之前也都是人类。

“喔,那人间现在真是糟糕透了。”

“你这样讲会让你听上去像个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我的主人,我和现在的人差了可得有一个世纪啦。”

这儿的包厢提供了更多的东西,精美的小食、茶与酒,开胃冷餐,还有扇子和传唤铃,由顶级画家所绘制的华彩壁画,还有前方既能放下帘子睡觉,又能掀开完完整整地观看剧目的小露台,在这种时代能做到这个地步,即使是法尔法代,也不得不感叹,曼陀林剧院确实有挑客的资本。

今天上演的是《蒙面者之钥》的,全剧一共有四幕,这是个具有警醒意味的故事——主人公——法尔法代没记住他的名字——是个虚荣之人,他要去寻找智者的钥匙,成为智者,以向父老乡亲们证明自己,然而,此人总被路上的各种奇怪事物给引诱,他学习那些当下最先进的理论,却纯粹是为了赶时髦,他认同一个理念,是因为他享受讲述这样理念的自己,他认为这就是智者之钥,殊不知最后离真正的智慧越来越远。

他找到了掌管智者之钥的蒙面者,在与蒙面者的对答与博弈里,以其三寸不烂之舌和一路上搜集的所有理念战胜了蒙面者,他确实得到了智者的钥匙——但是他也无法带走它,更遑论再去寻找智者之门。

他变成了新一任蒙面者,因为他空有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