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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能额外接收哪怕一具尸体的焚烧工作,习惯把人埋进土里的斐耶波洛和阿那斯勒也再已经砍尽了树木,难以制作新的棺椁。尸体被推入水中,血色的水被不知情的人饮下,饥荒与战争让人不得已吃下尸体……染病的……相继离世的……从人的口鼻中涌出的黑色血液……倒下吧、倒下吧!

空荡荡的城池,无力祷告的僧侣杵着拐杖,哒哒,哒哒,在宽阔的大道上行走,剩下的人也即将绝命于此,在深秋的最后一场雨到来之前——

一只老鼠从街边窜出。

“……大概是鼠疫吧。”

他抬手,一只蝎子从他的袖子里钻了出来,张牙舞爪,没有悲悯,没有讥笑,他陈述着可能的情况——喔不不不,这真的是情况吗?熟悉的得好像有谁和他商量过准备要去做这档子事似的:“啮齿类动物身上携带的病,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着,这次来势汹汹,也许是变异了。”

“变异?”

“就像植物能杂交一样,病菌也会有所变异,”另一只红色的蝎子钻了出来,在老人冷峻的注视下,更大的蝎子开始吞噬起先前的蝎子,反正这就是个意向。

“这会是审判吗?”

“哈?当然不是。”

“还是说,和您关在地牢中的……那群有意思的教团成员有关呢?我一直想和他们会会,不过,您不愿意,是吗?”

“……”法尔法代冷哼一声,反手把蝎子收了回去。这里面固然算有些阴谋吧,而施展阴谋也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战争的爆发导致斐耶波洛借出海船,饥荒导致人开始吃一些不寻常的野兽,商业的传播让病虫游走在世界各地,加上一些气候等因素,缺了哪一样都不能成事:“让他们做好准备吧。”

“哦?”

“这才是第一波,地上没那么好的卫生条件,三大国之间——也许会在明年收成好后继续开打,圭多,不是人人都如你那般敏锐,能察觉这次瘟疫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们还以为这和从前,和父辈的父辈所经历的那些瘟灾相差无几。”

“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反反复复。”他低低的笑起来,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呢?“人还会持续不断地生存下去,一场灾难,战争,饥荒,都无法阻止人类踏遍每一个大陆,人会复原,可这样的天灾足够——足够压垮一个政权,一个王朝,一个时代。”

神色阴郁的、语气也有所飘忽的少年,仿佛在压抑某种欣悦,仿佛在压制某种悲伤,难不成他还不想当这瘟疫魔鬼不成?而更让圭多在意的无疑是他话语中的某个词汇。“天灾。”圭多咀嚼起这个词,相比起其他负面词汇,这在概念上更接近于神罚了,而领主矢口否认了审判一说。

这其中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依照谁得利谁做事的原则,要不是法尔法代的权柄摆在这里,这二人怕是要先把这口锅扣到其他魔鬼身上去的。法尔法代在其中没有作用,这就耐人寻味——以至于扑朔迷离起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法尔法代把话题拉回正事:“这会是长期的、反复的爆发,届时,出生率会不及死亡率……”

“长期的人□□发,这是个大问题。”圭多感叹道:“接应的人手,和城市可容纳的人数会达到上限,需要加紧时间来盖居所,不然骚乱够喝一壶的。”

“——您准备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深思熟虑过后的果决。

“盖界碑。”

“嗯?”

“斐耶波洛的京城人口有二十五万,芬色王都连并周边卫星城有五十万,阿那勒斯难以统计,但其最富庶的城市也有十二万常驻人口……”

他不紧不慢地叙述着:“……现在我治下的五个区,二十六个县城,加上广袤的村落……一共有二十三万七千二百六十一……现在是七十一人了。”

这点人放他上辈子,撑死就是一个人口偏远的小城。

“我只能掌控与我签订契约的人类,那些浑水摸鱼的、未能被即时发现的人容易造成混乱,而且人□□发期,很多是能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