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包括一些丰收的纪念日、庆祝春耕、仲夏、秋收和冬礼,还有纪念日、比武节、建城日等等,届时会有各式各样的摊子、聚会、习俗展示,有些是宗教节日演变而来,有些是给大家放松用的,在庆祝之前,洁净是必须的,地板要保证干净、烟囱要保证干净,连城里广场的地砖也要扫过一遍。
即使平时也有人定期打扫,但这和全城堡上下一起挥舞掸子、提着水桶的盛况不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法尔法代难得出来闲逛——而安瑟瑞努斯嘛,八成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带着他的全副身家,在空地上支摊研究新菜。
“我在研究魔鬼酸果。”鹅怪回答道,没听过的作物,八成是探险队从哪薅过来的。法尔法代想,有时候探险队也不会总是带着剩下一颗头颅出门,这就导致了他们发现新物种后通常都会现取一个名字便于称呼……多半是什么魔鬼红锯齿叶,魔鬼树,魔鬼铃铛花,或者是摸一下就会手肿花、不能吃的紫色浆果之类的。
这类名字通常只会存在于他们把东西带回来的前一天,之后博物学家和植物学家会斧正名称,添加不在百科全书里的物种……哦,谁让植物是会自然杂交的。
虽然现他们还没弄懂这些植物的杂交规律,何况就现有的案例来看,动植物属的——理论上是可以分别和动物、植物杂交的,法尔法代记得有人写过相关的论文,由于实践不出来,一直在被做实验的组狂喷不靠谱。
他判断这不知道哪来的魔鬼酸果可能连“户口”都没上就被鹅怪抢……分了一点过来。听上去,这是一种吃起来很酸的果子。
“何止是很酸!简直又酸又咯牙!”鹅怪说:“不过,闻上去很香,所以我想尝试一下……您先请坐吧,这里有干净的石凳!”
“不了。”法尔法代婉拒道,因为石凳旁堆满了食材。
“那好吧,您可以自便……您看起来很是发愁。”
迟迟没有进展的鹅怪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心平气和的状态,他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勺子撅了放进汤里煮一样。法尔法代稍微看了一眼锅,很不错,一锅开水,上面浮着看不清的小果子……
真是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也没什么,”法尔法代说:“在考虑今年的作……咳,文论题。”
他的声音特别轻,好在现在除了他和鹅怪,没有人在附近,也不会有人敢偷听:“简单来说,我还在考虑选择哪个……嗯,年初的时候是定了一个,但现在嘛……”
他想,要不要换一换题?他哪怕想临时加试,底下的人也会在一晚上把章程卷出来。
“您想换题?什么内容?喔您知道我的嘴很严的,我们这类生物,最坚硬的部分就是喙!”
法尔法代沉默半晌,吐出一个词:“……沟通吧。”
“人和人……哼,我也不指望什么,即使是同一个国家、说着同一种语言,隔阂不是说消失就消失……”
他阖了一下眸:“如果一切的运转都只关乎这种狭义——”
“那人类这种生物,很难走到今天。”鹅怪接上了他的话,真奇怪,他其实对大部分人类都没什么感情——会夸他的和做饭好吃的除外,本性冷酷是围场生物的底色,他却真心实意地赞叹着:“人类奇特又矛盾,您知道,不是所有生物都拥有思维,但我们更多会遵从本心,人类则在挣扎中欺骗,又为欺瞒而挣扎,不是特别的好,不是特别的坏……我不敢说我特别了解人类,我想,也许是他们总能走到一起吧。”
“走到一起?”魔鬼轻笑道。他心里却感叹着——在挣扎中欺骗啊。
“您知道的。”鹅怪说:“我们鹅怪没有种群的概念,遇上其他的鹅怪,也没有——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义务,没有义务伸出援手。”
“那现在呢?”魔鬼问:“在你和人类混迹了如此——啊,也对,总不可能比你独自生活在城堡里的时间更长了。”
“您指其他鹅怪吗?我的回答还是那句话,其他鹅怪都死活和我可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