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让他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突然,有人用非常小的声音呢喃了一句:“生病,打仗……好害怕……”
少年停住脚步,折返,蹲了下来,“嗯?打仗?芬色和斐耶波洛的国战是还没停止……”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乡下人……我……”那人被魔鬼的眼睛吓了一跳,慌乱地挡住了脸,随后,女总管拍了拍她的肩,她向法尔法代提裙行礼:“那么,我先带他们下去了。”
斐-芬战争迄今为止,已经持续了八个年头,这八年来,打得人心惶惶,打得怨恨十足,打到两国精疲力竭,像是势要流干每一滴血——喔,流干平民的。死掉的士兵在来到这座庄园后,多半都要被骑士提起来盘问一番。整合战报、局势,最后这些统统会变作法尔法代的军事课程的一部分。
在休憩和开小会用的偏厅,沙盘就这样维持着上一局——上次是什么来着?法尔法代捡起象征芬色的黑旗,挂画地图正对着整个大门,密密麻麻的路线和要道,无形间塑造了一种……杀伐之感,他自言自语道:“战争……那是个阿那斯勒人,是阿那斯勒在打继承战吗?二十年一次的选帝,距离下次他们窝里斗还得再有个七八年才对……”
他沉思良久,从盒子里捡出了与紫黑旗帜相异的,象征另一个大帝国的黄旗。
少年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嗤笑道:“忍了那么久,终于来分一杯羹了啊。”
所有对地面战争有所关心——是担忧故国也好,是纯看乐子也罢——的人,多少都做过一个预言,不在候选帝继承战期间的阿那斯勒或许有意愿来掺上一脚,可能是趁火打劫,可能是与其中一方结盟。
——“您看。”
维拉杜安曾经站在这幅地图前,指着三国的位置,他的教导向来细致耐心,哪怕是个傻子都能从他的军事理论课里学到点什么:“阿那斯勒在西,芬色在东,中间是辽阔的海,斐耶波洛在上方,与芬色相连接,但只有衍生出去的一个细角与阿那斯勒的版图相邻,这里就是著名的拉姆卡德瓦海峡。”
他对三国的地形、兵力、制度和作战方式如数家珍,而换作克拉芙娜,她就不懂这么多了——这位透明的女士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一概不知,她似乎是领过兵的,但怎么打,从哪打,全靠直觉在莽,除开特殊情况,她能压准一部分战场的局势。
“要是阿国与芬色结盟,从相邻的角进兵斐耶波洛是最省力的——但斐耶波洛,还有他那些附属国、岛屿,定然会在这方面有所防备。”
“所以他们要么和芬色左右夹击……不,这不容易,要是能简单吃掉中间的这块陆地,它早就被瓜分了……”
“是这样没错,而且,斐耶波洛的海军十分强劲。”
“……所以还是会和斐耶波洛联手咯?”
“这不绝对。”
现在看来,结果还真是没有一点悬念和反转。
他漫不经心地用旗子磕了一下桌角,反正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阿那斯勒还是来淌了浑水,众所周知,冥界的消息多少是有点滞后……尤其是边地这种,八年战争都落不到太多人口的地方,恐怕现在才被他确定参战的阿那斯勒,在地上已经完成了征兵筹粮整队一条龙准备不讲武德地偷袭……
法尔法代修正了一下逐渐跑偏的思路,他集中起精神,戴着手套的手指划过绘制精细、几乎说一句艺术品也不为过的地图:“会是海战吗?”
从斐耶波洛借道去打芬色?那万一阿那勒斯半途反悔,反而在斐耶波洛进行一通烧杀抢掠怎么办,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借船给阿国,让他们走海路去对面的芬色来一波偷袭,自然,他又不能代表阿那勒斯做决定的大贵族,两种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战事的部分梳理完了,那这和爆发的瘟疫有什么联系呢?
他扶住额头,好像隐隐存在他抓不到的联系……他只是暂时忘记了,这不是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绝对不是。有什么重物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较劲,要撬起纹丝不动的巨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