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的漆黑山脉,那是不是他不知是凭想象还是印象所构造的山脉形象,而是……无比深沉的黑,好像那不是一座山,而是匍匐在那儿的一个噩梦。
越是接近,他越是感觉到奇怪,在一头撞进一阵热气里——就像当初他们行至沙漠时那样——的一瞬间,翻滚他正下方的,正是藏在山口的橙红色熔岩,真正的地狱之火,从隘口溢出、流淌,不时冒起来的岩浆听上去像某种恐怖的嗡鸣,法尔法代降落在了其中一块稍微有一定宽度的石面上,火山的红与眼瞳的红、宝石的红互相呼应。
他蹲下在岩浆流旁,披风在灼热的空气中无助地扬起,而后分解、消散,少年苍白的手就这样没入了浓稠的熔岩流里,他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觉得非常温暖,就像他可以不借助灰烬苔藓,徒手接住火兰花一样,他也可以触碰这团地狱之火。
“火山……”
法尔法代团起其中最粘稠的一块,触感很像他以前接触过的史莱姆泥,还能随便拉长。
有点好玩。
在捏了半天后,法尔法代才蓦地回神,他手里的熔岩快在凝固、冷却,由于他有抗性,而他的衣服没有——他就将岩浆团丢回了火山口。拍干净手上的凝固起来的细渣滓后,飞快地回到了盐场的营地——把所有人都吓了个正着不说,他大张旗鼓地来,结果只是提走了一桶水。
“领主这什么意思?”
“搞不懂……总之不是我们会受罚的意思吧?”
“有空揣摩这个,你不如去检查一下洞口的盖子有没有盖牢!”
当他再次把他团的史莱姆泥浸入水中——刺耳的、宛若油锅炸开的声音滋滋作响,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蒸汽,咕噜、咕噜,滚烫的火和水碰撞出的尖啸逐渐减弱……
等熔浆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成了另一种物质,他隐约记得这应该是火山石,能作为建筑材料……但好像他手里这块和以前见过的不一样。也许又是围场与尘世那千千万万的差异之一。
最重要的是,建筑师们找不到的城堡石料,此刻就在他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卡了一下文,发的晚了一点私密马赛(倒下)
可看作小孩在玩史莱姆……(?)
第90章 影马
在他还未来得及把这好消息传递出去前,一阵嘶鸣,混合了岩浆气泡持续迸裂时产生的声音,火浪冲天而起——那像极了一条卷起来的火舌,一次小喷发,岩浆顺着崎岖的表面攀爬而下,埋葬了沿途的一些植物,法尔法代吹了一声口哨,蛇应声张开翼膜,赶在被岩浆淹没之前起飞。
嗒哒、嗒哒,那是蹄类动物的奔跑时发出的声音,他遥遥向下看去,随着岩浆一块涌出的——准确地说,是被岩浆过分明亮的光明所照亮的,是本不该被观察到的影子,一匹又一匹,贴合着山脊,从一块石头到另一块石头,法尔法代牵起缰绳,绕着山边飞了一圈,那薄薄的影子也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居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这是影马。
法尔法代确定地想。
一种生活在黑暗环境下的野生马,顾名思义,其形态以影子的状态呈现,只有在无比炽热、明亮的光线下,才能脱离地表,跃至地面。自然,在常年灰扑扑、只有月光照耀的围场,影马很难从地面出来,除非遇上一场明亮的森林大火,亦或者是壮观的火山喷发。
群马跟随着那横冲直撞的岩浆,在大地上飞驰着,它们紧紧地追随着光芒,因为一旦掉队,身形就会变得模糊、不具体,最后重新跌落回影子的形态。法尔法代略作思索,假如说,他抛下一枚火种,一路点燃,就能将马群引至他处……
还是算了。
他没有留念地掉转蛇头,先带着石头回了营地。
***
实质上,维拉杜安是个睡眠很浅的人,兴许是军旅生活带来的习惯,又或者他活着的那几年实在算不上太平,这种浅眠在稳定的冥界生活似乎渐渐有了好转,劳心费力的依旧纠缠不休,当你是个生前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