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没什么事,不必往侯府跑。”他似乎有些不敢看南絮,眼神飘忽着看着廊下飘落的花草,“你二嫂往日不是这般性子,为着我的事说了些不得体的话,总归伤及姑嫂情分。你既嫁了人,自当服侍好夫君,料理好家事,但也别忘了…多在伯爷面前提提我,别忘了,不管你将来与魏阳伯如何,侯府里总归才是你最亲的人。”
南絮有些失神。
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最亲的人?
若是最亲的人,便该知道刚才那些话不该说出来,既说出来又何来的亲人一说。
她自小便知道二哥和大哥虽长相酷似,性子却是截然相反,大哥和善温和,二哥要强倔强;可也不至于如此自私自利到把帮他起复的话说得如此直白。
这桩婚事的始末他心里清楚,自昨日归家到现在,可有问过她一句,过得可好?
心里有多少往日的亲情便有多少失望,看着阳光折射在廊檐下的光晕,她淡淡道:“我也大了,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倒是二哥你,还是少买醉,多陪陪二嫂,看看圣贤书修身养性才是正理。”
说完不再逗留,转身领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南羿凌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
脸色由青转黑,半晌朝着南絮离去的方向怒骂一声‘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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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二爷想是喝多了,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回程的路上,见南絮闷闷不乐,玉茗忍不住劝慰。
府里主子们什么性子脾气,玉茗门清,只是不忍自家夫人因此自苦。
玉祥支开半扇窗子透气,也跟着说,“可不是,夫人要是计较二爷的,那可就计较不过来了!”
这话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南絮先噗嗤笑出了声。
这话倒是不假,小时候,二哥就曾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她吃过些小亏,小打小闹她只当兄妹间相处之道,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久了她也会难过的。
南絮盘腿坐在软垫上,深呼出口气,心里果然舒坦些。
二哥有句话没有说错,她成了亲便是有了自己的家,与其纠结已经存在的事,还不如想想如何在新‘家’过得舒坦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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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没上朝,等再踏入朝堂时,除了往日不绝于耳的恭敬声,还多了不少道贺声。
多到听得人心烦。
段文裴板起脸,做出生人勿扰状。
众人也都识趣,又见他与本该同来的岳丈永安候前后脚进来各站两旁,互不搭理,众人不免有些看戏的心态。
段文裴惹不起,永安候可是官场上人尽皆知的‘软柿子’。
程光笑着上前朝着永安候问好,“昨日伯爷陪着令爱回门,可是给足了二姑娘面子,想来再过不久,羿凌贤侄便要官复原职吧。”
他长得白白胖胖,笑起来见牙不见眼,永安候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笑面虎的嘴脸,很是不屑地哼了声,执着笏板垂眼不语。
见他不理,程光也不生气,视线往后一扫,便有一名中年官员站过来高声道:“程大人此言差矣。”
程光笑得像尊弥勒佛,“哦,怎么说?”
那人答:“都知道伯爷洁身自好,从不与世家王侯私相授受。”他朝上面空着的龙椅拱了拱手,“便是陛下都赞伯爷是难得的纯臣,若南大人当真官复原职,到那时候爷岂不是置伯爷于炭火上烤炙,落尽天下悠悠之口。”
他声音清朗,久久在大殿上回荡。
永安候气地咬牙切齿,连说三声’竖子,胡说八道什么!‘
谈及官复原职,顶了这个缺的黄禹早就晃悠悠地站到段文裴身旁,就怕这群能说会道的官员把他给牵扯进去。
见永安候气得涨红了脸,他有些不忍,“太妃到底还在,他们也太肆无忌惮了。”
身侧之人摩挲着手里的笏板,声音沉静,“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那厢又有几个官员凑了过去,黄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