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的确没有现银可做周转。燕王若是能助苏家东山再起,我苏永,定铭记在心。”
他八岁跟着伯父学做生意,只要手头有了现金,钱滚钱、钱滚钱,又何愁无法东山再起?
只是燕王准备如何帮他解决本金问题,莫非真能把苏家家产还回来不成?
哪怕只是一成,那也是他八辈子也挥霍不完的财富。
周祈安道:“苏家这么大的家业,用于周转的现银,可大得吓人啊。这件事,我也没问过皇上的意思,先来问问苏兄的意愿。”说着,他看向苏永,“以官府名义贷一笔银子给苏兄,用于本金可好?当然,其余商人也要一视同仁。”
周祈安顿了顿,又大发慈悲道:“本金分期归还,利息——我跟皇上说说,能减则减,能免则免。”
听了这话,苏永坐在圆凳上抬头望望天,眼泪不知不觉便流了出来。
这放贷放的是谁的银子?
徐忠打劫了他们富商,皇上转头便打劫了徐忠。
此时此刻,燕王还要拿他们的银子放贷给他们,他还要叩头谢恩,感念燕王的恩德。
他又想起了他在青州和周二公子谈的那一笔生意。他细致周到地打听粮价,小心谨慎地运粮出发,到了青州,对周二更是做小伏低、连哄带骗,结果转头便被他宰了一刀。
那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他周二公子做的局,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之前跟人谈生意,向来只有他宰别人的份儿,偏偏遇上个周二,便像是遇上了克星,每每竟只有洗颈待戮的份儿。
苏永心一横,说了句:“成交!”
周祈安道:“云贺,去隔壁,叫衙役把商人们都放了。”
萧云贺应了声:“是!”便去了。
苏永听了再次跪地,说了句:“燕王大恩大德,我苏永没齿难忘!燕王嘱托,我定铭记在心,不敢再犯!”
如今,周祈安已经习惯了对人跪了又跪、拜了又拜,也习惯了被人跪了又跪、拜了又拜。改变他人太心累了,还是改变自己更快一些。
他说了句:“起来吧。”
屋外下起了小雨,绵绵密密,似一张密网从天空兜头撒下。
周祈安起了身,走到中堂屋檐下,看着雨珠一滴滴从屋檐垂落下来,似一串断了线的珠玉。
张一笛端着一只大碗,沿着檐廊从后院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呼呼”地吹着。
周祈安便问了句:“吃的什么东西?”
“是太夫人煮的鸡蛋面。”
周祈安问:“好吃吗?”
张一笛道:“还没吃呢。”
“拿来给我吃。”说着,周祈安伸手。
张一笛“哦”了声,便乖乖被抢,将一碗吹得他腮帮子疼,才吹到温度刚好的鸡蛋面拱手让人。
周祈安端着碗,在屋檐下吃了起来。后院的桂花开了,传来阵阵醉人的香气,周祈安吃着,又问了句:“今天几月几日了?”
“今天九月二十八了,二公子。”
九月底了,长安就要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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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了,长安的街道略显萧条,凛冽的秋风席卷而过,干枯的树叶呼啦啦地吹落。
于许多人而言,去年那多事之秋已然结束,于卫吉而言,噩梦却仿佛刚刚开始。
卫吉坐在穿堂前,手中捧着温热的茶盏,胸口像压着千金的巨石,怎么也呼吸不畅。北方再次开战了,此刻秦王正在前线,长安无人议论此事,这只是这十几年来,中原经历过的无数战争中的小小一次。
卫吉却寝食难安,因为秦王此番攻打的城池叫白城,里面住着十几万的回丹人。
而他们如今的皇上,叫祖世德。
十几年过去了,不知大帅对当年回丹将领残忍杀害其长子一事,作何感想?
对自己当年攻入了白城,一声令下,下令屠城,屠杀了城中十几万百姓,又放任徐忠将屠刀转向大周境内的回